想到这里,皇帝眼中的讽刺更深了。
林锦文看的分明,不过他并不想在这方面和皇帝争论。这世上有一种人自大的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他总会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办不到的事别人也办不到。
这种人你和他讲道理争吵是没什么用的,有时就算是用事实甩在他的脸上,他还会嘴硬的说不相信。
皇帝就是这种人。
林锦文垂下眼薄凉一笑道:“父皇也不用担心儿臣会因有违祖制而被众朝臣欺压,父皇在位这么多年都未曾立后,这不一样是有违祖制吗?儿臣向来以父皇为榜样,他们不敢拿这个为难父皇自然也不敢为难儿臣的。”
总而言之,要是有朝臣说什么,他就拿皇帝当挡箭牌。
然后林锦文当着皇帝的面亲自写了一份封顾轻临为太子妃的诏书。
林锦文年少时吃过不少苦,也常常和人动手,后来为了克制自己这毛病,养成了练字的习惯。
练字能让人静心,让人心平气和。
出了校园来到社会上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相当温润的一个人,偶尔也会动手,不过练字看小说的习惯已经深入骨子里了。
他的字写得还是相当有风骨的,一笔一划都很凌厉,一点也不像他的为人。
林锦文自打来到这大周,一直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还真没怎么写过字。现在乍然一写,都有些手生了,不过他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还是很满意的。
最主要的是他满意这份诏书里面的内容,他本来是想写封顾轻临为太子妃的。但是写到中途,他突然想到了太子妃这个词儿到底是形容女子的。
顾轻临是个小哥,用太子妃这个词儿有点不合适,大周没有小哥成为太子妃的先例,以前顶多也就是个侧妃。于是他在心里琢磨了下,以前在林家顾轻临被人成为少主君,现在完全可以称为太子主君。
太子主君有点怪怪的,林锦文认真想了下觉得太子正君更好,意思是这个意思,念叨着也顺口。其他人称呼顾轻临时,可以称其为殿下。
林锦文当着皇帝的面把旨意念了一遍,又盖上玉玺之后,林锦文笑眯眯的又说了句:“多谢父皇成全了。”
皇帝这病来的陡,帝王的玉玺就在身边放着,现在已经成了林锦文的私有物了。
圣旨是林锦文自己写的,玉玺是他自己盖得,但圣旨传下去之后,顾轻临就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不,应该说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子正君了。
林锦文说完这话也不想刺激眼圈都泛血丝的皇帝,他朝王尽安抬了抬眼:“好好照顾父皇,以后要是在胡乱传话,孤便拔了你的舌头。”
王尽安圆润的脸颊顿时一个抽筋,他忙道:“是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林锦文这才拿着圣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今天其实就是过来通知皇帝一声的,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林锦文出乾清殿时,遇到了前来为皇帝诊脉的王忠。
王忠行礼后抬眼看着他神色有些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我有事禀告不知道如何开口,你快问我。
林锦文沉默了下也不想王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为难,便道:“王御医,父皇的病情如何了?”
王忠尽量压下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低声道:“回太子殿下皇上的病情目前还在控制之中,但慢慢的皇上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的……”
王忠这话说的十分隐晦,当初柳贵妃给皇帝下毒,又被人发现的晚了,毒入肺腑血脉,以至于手脚不灵便。
王忠用尽了医术才留下了皇帝的命,只是这命能留到几时,他心里也是说不准的。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林锦文对皇帝的生死是什么态度。
如果林锦文想让皇帝死,那只需要稍动手脚皇帝就会没命,如果林锦文想让皇帝生,那需要极贵重的药材压制毒性,这样皇帝能活多久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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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几个月,也许几年。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林锦文皱了下眉问道,那些专业性的长篇大论他听不懂也不想听,他现在只想知道说这些的目的。
王忠沉默了下低声:“使用最好的药材能暂时留住皇上的性命,只是老臣也不知道皇上能被医治到什么程度。这样做最坏的结果是皇上的命保住了,身体会越来越差甚至会慢慢开始腐烂。”
最后死的时候人也是非常狼狈非常惨的。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林贵妃对皇帝是有多恨。
林锦文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王忠这话的意思,他看了看远处的天空道:“王御医跟在父皇身边多年,也是最了解他的身体状况的,你便竭力医治,最好不要出现身体腐烂的情况。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事王御医便告知父皇,求取他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