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考虑死在你的背后吧。”
同涂狐君将伸出的手放到贺鹤儿的脑后,然后一把将他勾到自己的面前,重重地吻了上去。贺鹤儿感到脑部一阵缺氧,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
——同涂、同涂……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纯洁的人!你……你什么时候学会伸舌头了!
“呼呼……”贺鹤儿艰难地喘着气,“喂……你别脱!衣服会浮起来的!”
同涂狐君愣了愣。贺鹤儿已经上前来抢同涂狐君手上的裤腰带了。贺鹤儿自然是抢不过同涂狐君的,同涂狐君将贺鹤儿乱动的双手固定,用裤腰带绑住,系在珊瑚枝桠上。然后同涂狐君颇为得意地说:“这样就不会飘走了!”
因为这树的枝桠交错,他们所躺之处的头顶,还是横着一道珊瑚枝的。贺鹤儿双手抬高正好够得着,因此就被绑紧了。他的身体却仍坐在同涂狐君的身上。同涂狐君将手潜入了贺鹤儿的衣服,抚上了贺鹤儿的胸膛,手掌过来贴着的是贺鹤儿的心跳,让同涂狐君觉得真实而感动。
世上最温柔的节奏,大概就是情人的心跳。
同涂狐君和贺鹤儿为免衣服飘走,因此都没有脱下衣物,只是解下了腰带,一条系在贺鹤儿的手上,一条咬在同涂狐君的皓齿间。贺鹤儿的双手高高抬起,借着枝桠的力,他慢慢地耸动着腰肢。衣物遮盖着同涂狐君与贺鹤儿身体的结合处,只有柔和的水波在彼此间流动,这就是触及肌肤每一寸的爱抚。
贺鹤儿感觉到身体十分充实,死而复生的喜悦令他的身体更为敏感。同涂狐君灼热的欲望就在他的体内,让他感觉十分热切。他急切地摆动着腰肢,吐出了一些零碎的泡泡,然后看着它们消失在湛蓝的海里。
第54章
贺鹤儿感觉到身体十分充实,死而复生的喜悦令他的身体更为敏感。同涂狐君灼热的欲望就在他的体内,让他感觉十分热切。他急切地摆动着腰肢,吐出了一些零碎的泡泡,然后看着它们消失在湛蓝的海里。
贺鹤儿的手被解开后才发现四周景移物换,触目都是五彩的珊瑚,一树又一树,反s_h_è 着水波的柔光,如同美丽的灯饰。地上的石阶高高低低、迂回曲折,绣满了绿色的碧痕,像是青苔,但踏上去却不滑腻,绵绵的很柔软。
鲤鱼慢慢地游来,说道:“欢迎来到蓬莱。”
贺鹤儿愕然道:“这里就是蓬莱岛?不是海底?”
鲤鱼答:“你的眼光别这么浅薄!我们从来不说自己是‘蓬莱岛’!我们只是在《三界名胜古迹指南》中写‘蓬莱,坐落于灌愁海,多生仙药、神木’。可没说我们的‘岛’,也没说我们在海上啊!你们这些凡人过度解读了吧!”
——明明是你的叙述有问题吧!
贺鹤儿也懒得辩驳,只问:“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李屿。”
“鲤鱼……您还真是人如其名啊。难道没有别的名字吗?比如……字号之类的?”
“我来自渝麇,所以很多人都叫我‘李渝麇’。”
“鲤鱼君……”贺鹤儿深深地被打败了,“好吧,鲤鱼君,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鲤鱼君说道:“你问吧。”
贺鹤儿问:“我刚刚在珊瑚树上的运动,你该不会也看到了吧……”
鲤鱼君答:“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大家是指……?”
鲤鱼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棵是千年珊瑚树精……他……是有知觉的。”
“……”贺鹤儿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树精大爷,对不起!”
树精大爷答:“你大爷的沾我一树精!”
“……”贺鹤儿愣了愣,说,“原来树精大爷会讲话啊?”
树精大爷道:“少见多怪!”
贺鹤儿又说道:“那咱们刚刚……刚刚冒犯您的那会儿,您怎么不做声呢?”
树精大爷答:“谁会在看春宫的时候说话?”
“……”大爷您为老不尊啊!
同涂狐君倒是没有绕进去,也没有忘记此行的重点,便对那鲤鱼说道:“李屿道人,我久闻你道医精深,能让死人复生,那么,你一定有办法救活我的朋友吧?”
贺鹤儿心想:这鲤鱼那么大的来头?
大来头的鲤鱼也有些大头症,只摇了摇尾巴,冷哼一声说:“枉你还是个神仙,难道不知道‘生死有命’的道理?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让人死而复生呢?”
同涂狐君便道:“我也知道自己是强求了……只是,情不自已。”
鲤鱼便道:“人世间的情对于我一条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你是一个神仙?你怎能轻易被凡尘俗世迷惑了?”
同涂狐君便道:“你便当我是执迷不悔也罢,我只求你能施以援手。”
鲤鱼冷哼一声,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道人,手中执的不是拂尘,而是一片水袖,柔柔地浮着,薄如蝉翼的,似鱼鳍一样。李屿答道:“你我在此相逢,确实是有缘。我看你们也的确颇是情深,并非作伪。如果刚刚这位朋友真的将你丢下了,那么你们两个都会永坠不测之渊……”
贺鹤儿不禁在心中默默骂脏话:卧槽,那你刚刚还一个劲地劝我把他丢下!
李屿又对同涂狐君说:“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若你能答了,我便助你。”
同涂狐君便道:“请道人问吧。”
李屿问道:“此间有道人否?”
同涂狐君答道:“出家儿那个不是道人。”
李屿问道:“道人观什么?”
同涂狐君答:“道人观心。”
李屿问道:“观是何人?心是何物?”
同涂狐君无言以对。
李屿又问道:“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
同涂狐君答:“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
李屿更问道:“既不许作观行,于境起时,心如何对治?”
同涂狐君又是哑口无言。
李屿一拂那水袖,便继续说道:“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x_ing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
同涂狐君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屿便说:“你为何不知?大抵因你是个无心之人。汝是无心之人,又何以观心呢?汝不观心,又何以得道呢?”
同涂狐君却说:“如果我是无心之人,又何以动心呢?而且,我的心明明已经……”同涂狐君说道这儿的时候,话语却戛然而止。许久之前,他第一次获得了心跳,而现在,他静静地品味着,却发现那恩赐的心跳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息。他将手掌抚到自己的胸膛上,却再也触及不到脉动的感觉。
“我的心……”
李屿嗟叹道:“孺子,你刚刚已被珊瑚树穿了心,如果你有心,又怎么能活过来?你的不死,正是因为你的无心!”
同涂狐君困惑地说道:“若我是无心的人,又怎么动心呢?”
李屿摇摇头,说:“你连自己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又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呢?”说着,李屿便转身进了珊瑚洞了。
同涂狐君坐在地上,一副颓然模样。贺鹤儿看不过去,便也坐下,宽慰他说:“同涂,你没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其实心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用么?”
同涂狐君却握住了贺鹤儿的手,说:“你记得我问过你吗……我问过……如果我有心,是不是就能爱你了?”
贺鹤儿一时无语。
同涂狐君却道:“你答不上来。那时是,现在也是。”
贺鹤儿苦笑道:“这些情情爱爱的问题,我也不会答啊,你以为我张小娴么?”
同涂狐君道:“我不知道谁是张小娴……但是,我知道……有心都未必能爱你,那么无心,岂非注定要无情了?”
贺鹤儿沉吟了一阵,却道:“我们且抛开‘张小娴’是谁这个话题……其实,你不也是会开心、会郁闷么?即使没了心,你也是有感觉的。也许……这心神嘛,就好像是你的神风屏障,即使没有形迹,却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何必拘泥于形呢?”
同涂狐君恍然大悟,又说道:“确实如此。鹤儿,我觉得我还是爱你的。”
贺鹤儿感觉一阵r_ou_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哪有人像同涂狐君那样,一脸做对了数学题的模样说爱你的?难道要贺鹤儿像数学老师一样慈爱地给他打个满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