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叶槐西已经大方地把所有月季花都买了下来。月季花粉`嫩的颜色衬着叶槐西的侧脸,把他神色里的哀伤中和了许多。
叶槐西捧着花站起来,花束太大了,周围不时有人看过来,或许都在猜测他要送花的女朋友有多漂亮。
可叶槐西在多走了两步后,突然就把月季花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动作利落又干脆,原来他一直拿着没有扔,不过是没找到垃圾桶而已。
李立看了一眼在脏污之处犹开得热烈的月季。月季的花期好像快过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批开得如此好看的花了吧。
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出租车了。叶槐西走了一段路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站在原地等了大概半个钟后,有辆奥迪开了过来。
一个高瘦的男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他道:“这么晚,也就只有我收留你了。”
叶槐西没有说话,该是笑了笑,然后上了车。
李立把照片发给了叶简青,那边终于回了今晚的第一条消息:“不用跟了。”
只看叶槐西一眼,聂遥就知道这人有事情。
他开着车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这人开口,到红灯的时候才忍不住问道:“分手了?”
叶槐西沉默了许久,然后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聂遥也不大吃惊,开着车子到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一箱啤酒,“今晚的任务就是让自己的脑子都泡到啤酒里。”
奥迪一路开到了聂遥所住的小区里,聂遥提着啤酒,领着叶槐西上楼:“我今晚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张临义赶走的,你以后可是要请我吃饭的。”
“麻烦你了。”叶槐西道。
聂遥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人短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叶槐西跟着聂遥进了他家里。房间里的摆设并不多,整洁而好看,许多用物都是双份的,透着幸福的温馨。墙上挂着他和张临义的合照,一点也不避讳地笑得甜蜜。
叶槐西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他今晚该去酒店的。
聂遥把啤酒放到桌上,让叶槐西等一会儿,他先去厨房炒个菜,垫垫肚子再喝酒。
然而等他端着油爆花生和清炒鸡蛋出来的时候,那一箱啤酒就已经没了三分之一。
易拉罐扔得满地都是,啤酒的度数不高,叶槐西根本醉不了,便一直面无表情地倒酒。
聂遥倒没有阻拦,跑去柜子里拿了一瓶白的,陪他喝了起来。
平日里张临义管着不让他喝,现在倒可以喝个够了。
闷头喝了大约半个钟后,叶槐西的脸色潮红,眼神飘忽,该是喝了个半醉,他突然说话了:“我是叶麟的儿子。”
聂遥嘴里的半口酒直接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喉咙,咳得胸口都痛了还是要说话:“你……咳咳……你说什么……”
叶槐西皱起了眉,努力想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到底有没有见过叶麟,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点与叶麟有关的记忆,可能叶麟在以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们因为这个分手的?”
“差不多吧。”
“可叶简青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跟你分手?”聂遥不解。
手里的易拉罐被叶槐西捏变了形,“或许是借口吧,他根本……不爱我。”
叶息刚刚洗完澡,他穿着浴袍,静悄悄地在屋子里走着,他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毛毯上,透过脚背的皮肤能清晰地看到迂曲的静脉,骨头像是要把皮肤戳破一样,线条锋利弧度僵硬。
他今晚的心情可太好了。
田恬死了之后,他总算能回国了。叶宅的每一个处都那么陌生又熟悉,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他和叶简青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他深深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迷恋和怨恨一起在他的眼底纠缠着。
还有一个让他心情大好的原因是叶简青终于和那个人分手了。
彻底的。
叶息嘴角勾着笑,往叶简青的房间里去了。他轻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于是叶息拧了拧把手,直接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