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了几天,陈星见过蒋弼之晨起后行动缓慢的模样,见过他应酬回来后意兴阑珊的模样,见过他做完运动后手臂上青筋浮起的模样,也见过他刚洗完澡,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淌的模样。
蒋弼之似乎并没有特别避讳他,也没有特别在意他,表面看来,两人就真如客人与服务生的关系,只在需要时喊一声:“陈星,帮我加一杯咖啡。”“陈星,晚上早点开饭。”“陈星,帮我放一下洗澡水。”
新工作的得心应手并没有让陈星自在起来,相反,他认为自己做的工作太简单了。他听到钟乔打电话、接电话,询问蒋弼之妹妹在学校的情况,日常问候蒋家的长辈,给小辈挑选礼物,代表蒋弼之与他的生意伙伴寒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叫园丁过来打理院子,叫调律师过来给钢琴调音,对裁缝解释下一季衣物的要求,和厨师讨论下一星期的食谱……
陈星便明白他做的那些只能算是管家职责里的零头,蒋弼之把他留下,只是为了让他有处可去。
他开始努力地给自己增加劳动,白天是他的休息时间,按理说他可以自行安排,连钟乔都会回趟家,他却选择留在房里做事。
最先觉出清闲的是钟乔,然后是厨师,他委婉向钟乔表示:“虽说陈管家愿意负责早餐,但这毕竟是我的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吧。”保洁也忐忑地跑到他面前询问:“钟管家,您是又找了一个钟点工吗?”
蒋弼之听闻后忍俊不禁,对钟乔说:“他应该还没驾照,你让他去学车,我倒真该添个司机。”过了一会儿,又对钟乔说:“他这两天看起来状态不错。”
钟乔脑海里回放着陈星干劲十足的样子,笑着回道:“是,看起来精神多了。”他又想到什么,赞叹道:“小陈先生和我说他从来不睡午觉,真是精力旺盛。”
蒋弼之听到这里,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但他随即又想到什么,不悦道:“但是他中午不好好吃饭,冰箱里的食材一看就没动过。”
钟乔没吱声,谨慎地腹诽着,您从前不是君子远庖厨吗?
中午的时候蒋弼之回了趟家,抓了陈星的现行。
“你自己在家就吃这个?”
陈星有些无措地站起身。他在吃蒋弼之早晨剩下的一点营养粥,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但其实味道没有变差。
“懒得做?那我让厨师中午再过来一趟。”
“不用不用!”陈星忙拒绝,“我自己可以做。”
蒋弼之深深看他一眼,意思是会监督他。等他上楼以后,陈星摸了摸嘴唇上面, 黏黏的,他低头看着指头上沾的粥,不好意思地笑了。
蒋弼之换好一身休闲装下来,陈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穿休闲装的样子和穿西装时很不一样,是另一种英俊,也更显肌肉……他手里拿的是……高尔夫球杆,原来是去打高尔夫,天这么热,不怕晒吗?
蒋弼之突然看了他一眼,陈星心虚地移开眼,继续给花浇水,然而他的余光看到蒋弼之投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发现他还在看自己。
陈星窃喜不已,原来他表面看着淡定,其实也在偷偷地观察自己。
蒋弼之出门前,陈星过来递给他一支防晒霜,蒋弼之嫌弃地皱起眉。推荐本书
“钟管家说,您要是去打高尔夫的话,得抹这个。”陈星学他刚才那种眼神,深深地看着他,意思是监督他当场抹好。
蒋弼之瞧他一眼,侧过身去,一边给自己涂防晒霜一边想着,要是现在对他说:“来,你给我涂。”看他是不是还能这么得意。
蒋弼之出门以后,陈星得了清闲,便给陈月拨了个视频电话。他手腕上的伤还没完全长好,不敢去医院看陈月,只是从视频里都能看出陈月的状态好多了,之前病情快速恶化带来的恐慌终于消散殆尽。
陈月说下次检查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医生说结果好的话就可以出院。
陈星为了让她心安,让她在视频里看了看蒋弼之的家,“看,我就是在这个朋友家里做管家。他很有钱的,也很慷慨,那些钱真的不用着急还,合同都签好了,四年,我给你看看……这下能放心了吧?”
他收好合同,又道:“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万一哪天实在弄不到钱了,咱们就买原料自己做,我又不傻,怎么会自断后路抛下你不管?”他看着屏幕里的陈月,嗓子有些发紧:“所以,小月,你也不要抛下哥哥。”
挂掉电话后,陈星看到手机里有很多@自己的消息,是病友群里有人问他新药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