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做的?他怎么做的?他什么时候做的?”蒋弼之简直纳闷极了。
钟乔笑道:“是用做花架剩下的一些废料做的。小陈先生说这些木头看着挺好的,舍不得扔,就挑了一些收在储物室,想着什么时候可能能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做了东西出来。之前的园丁在储物室里放了点工具,小陈先生应该就是用那些工具做的。”
蒋弼之看着那照片,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竟然有些着恼,“看来他还是不够忙。”
钟乔有心替陈星说话:“小陈先生是少有的勤快人。其实小陈先生愿意自己做也不光是出于节俭,他说……自己做的东西放心,没有油漆和涂料,还跟我说以后给宝宝买玩具一定要注意,小孩子得离那些污染物远一点。”
蒋弼之很想骂陈星犯蠢,平白浪费时间。可他只是把手机还给钟乔,看着窗外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实在憋闷才不得已找人倾诉:“我之前应该多帮帮他。”
钟乔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宽慰道:“先生,我个人觉得,人生无常,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以当时您和小陈先生的关系,您已经是仁至义尽,不用再苛求自己了。”
他不能多问,但其实十分好奇蒋弼之现在对陈星是怎样一种……态度,可他通过后视镜看到蒋弼之看着窗外的眼里极度压抑的懊悔与自责,以及心痛,又觉得这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陈星被大老板亲口允了假,却依旧住在这里。陈月在学校,黄毛儿和高个儿工作也都忙,他无处可去,还不如留下看家。
他白天花了大把时间来练车,晚上回到家里,趁着天没黑透先去院里给新移栽的花剪枝,然后回到屋里,给他能去的几个房间简单地做一下除尘,再然后,他就如每天等蒋弼之回家时那样,捧本书在沙发上看,看到困倦了就回屋睡觉。
第一天这样度过,第二天他就开始不安。他知道蒋弼之是在躲他,可能还包含了自罚的意味。这次是他犯规了,犯规得厉害,若是自己之前那次要吃张黄牌,他这次就得吃红牌。
陈星陡然一惊,这个比喻可不好!吃红牌那是要下场的!要是蒋弼之觉得这样不行,直接要下场可怎么办?他之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陈星心慌起来,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团团转。他在蒋弼之的家里,担心蒋弼之不肯回家,像极了在爱情里丢了智商的傻瓜。
电话响了,陈星等它自己停下来。
钟管家说过,他自己在家时电话响了不用管,会自动转到他那边。但是这次这电话一直响,陈星怕有什么急事便接了。
“手机怎么没电了?”竟然是蒋弼之。
陈星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摁了一下,确实是自动关机了。
“没在做题?”
“都做完了。”
电话里静了片刻。他不会是专门打电话过来查自己有没有好好刷题吧?陈星心想。
“吃饭了吗?”那边又问。
“吃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实,陈星还报了菜名,有点显摆的意思,“我自己做的。”
“嗯。”
又静下来。
“山庄这边,周围哪个寨子最值得一逛?”
“哎?”
“你以前不是导游吗?帮我推荐两个有意思的,我想去看看。”
陈星反应过来,赶紧回忆那一片的风土人情,给蒋弼之说了两个,还叮嘱他往外开的路都很破,让司机一定要小心。
蒋弼之一一应下来,又问他:“你去过吗?”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了,陈星已经放松下来,回道:“没有,我哪有时间啊。”
蒋弼之的声音却有些紧绷,但又有明显的温柔:“为什么不考导游证?”
“……我……还没资格考呢,得拿到高中毕业证才行。”
蒋弼之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们同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气氛一时有些低迷。
陈星不喜欢这样,他打起精神故意用一种不服气的语气说:“其实我现在考也能考过,我记性特别好,那些东西早就背完了!”
蒋弼之总算笑了,很低沉磁性的一声轻笑,“那到时候我要看你科目一能不能一次通过。”推荐本书
他们又放松下来。
“我明天去趟你说的那个寨子,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
“您带罐当地自酿的米酒吧,问问当地人谁家肯出售,一般往外出售的都是酿的好的,他们自己有时也会背到景区去卖。”
蒋弼之立刻想起一些美好的事,声音里带了笑意,“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