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
“嗯。”蒋弼之应了一声,却没等来下文,只得问道:“想说什么?”
陈星立刻又认错:“蒋先生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当时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小蒋先生已经手下留情了,是我自己不知好歹硬要往上冲……”
“行了。”蒋弼之突然烦躁不已,出声打断他。
陈星立刻住嘴,惶恐地看向他。
蒋弼之叹气,“你不明白吗?我没有怪你。他酒驾本来就不对,你不揍他我也会揍他,这事你没做错。”
陈星微微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蒋弼之心里有气,想揉他脑袋,想捏他脸,想按他后颈,可又怕碰到他伤处,只得待在原地不动,叹息道:“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怪你?”他在视频里看到陈星被揍的惨样,听到家庭医生细数他身上的伤处,心里早就拧成酸疼的一团了。
陈星的脸色从震惊到感动,眼里缓缓地浮起丝喜色,有些腼腆地微微笑起来:“蒋先生,您真好……”
蒋弼之却笑不出,陈星表现得太过正常,这种正常发生在那种失控之后,明显是种严重的反常。
“到底怎么回事啊星星?怎么突然就那么生气呢?”蒋弼之堪称恳切地询问道。
“就是……最近看到关于酒驾的新闻,一发现他酒驾,就特别生气……还是怪我太冲动,其实可以好好说的,小蒋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蒋弼之看他半晌,知道再问也是徒劳,是撬不开他的蚌壳的。
“跟我上楼吧,还能走吗?”
陈星忙点头:“能。我这是习惯性崴脚,容易崴,但是崴了也不怎么疼,隔天就好了。”
蒋弼之回过头深深地看着他:“怎么还落下这么个毛病?”
陈星下意识闭紧嘴,嘴唇抿得又平又紧,像个封紧的袋口,把这些时日的坦诚和放松都装起来了。
他深知自己之前的“发疯”已经被蒋弼之知道了,也早在很久以前就敏锐地察觉到蒋弼之厌恶那种失控的情绪化。他不知道现在蒋弼之是怎么看他的……疯子?神经病?暴力狂?
随后他做出放松的神态,甚至还有些笑意,轻快地说道:“就是……”
“算了,回头再说这个。”蒋弼之再次出言打断,他不想让自己逼着陈星撒谎。
他走在前面,并没有扶陈星,但他又走得很慢,陈星在后面跛着脚跟着,倒也不觉吃力。
蒋弼之带他来到三楼的健身房,从柜子里抱出一个沙袋,重重地墩到地上,沙袋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自己很久没用这个东西了,你得帮我挂上去。”蒋弼之弯腰扶着沙袋,抬头对陈星说道。
陈星一直讶异地看着他动作,闻言有些茫然地走上前,“怎么弄?”
蒋弼之指着墙角立着的一个钢架:“看见那上面的铁环了吗?一会儿我把沙袋抱起来,你就把这个铁扣扣到那个环上,注意角度,别让链子拧住。”蒋弼之给他看眼怎么掰开挂钩,陈星点点头,心里越发没底,不明白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