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弼之笑而不语,从烤架上拿起一个肉串尝了尝,“烤好了。”
这句话比什么调解都管用,两个争论不休的年轻人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凑到他旁边等肉吃。
蒋弼之看着陈星带劲地吃着刚出炉的羊肉串,烫得嘴巴一撅一撅,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去过。
这一切实在都太美好了。
烤了两锅肉串以后,炭火烧得更旺了,钟乔换了新烤网,开始烤牛排。
蒋怀中最怕牛排烤硬,早早就让钟乔给他夹出一块,用餐刀一切开,里面鲜红一片,还流出些许汁水,把蒋安怡和陈月两个小姑娘恶心得不得了。
蒋安怡捂着鼻子凑到陈月旁边笑道:“野人。”
蒋怀中不像以前那么怵他小姑姑了,出言抗议道:“怎么就野人了?你怎么不说陈星?他也爱吃肉。”
“陈管家吃的是熟的,你吃的是生肉,茹毛饮血。”蒋安怡又小声问陈月,“是这么说吧?”
陈月忍俊不禁地点头。
蒋怀中夸张地说道:“你怎么跟那个美国总统似的不懂?这可不是没熟,这红色不是血,是……是……”他说到一半卡壳了,问蒋弼之:“四叔,这是什么来着?”
蒋弼之没有听他们说话,他扭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刚刚大家一起说笑的时候,陈星突然沉默地站起身进到屋里,透过客厅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他是上楼了。
蒋弼之本能地感到些不安,打算跟过去看一下。
蒋怀中又问了他一遍:“四叔?这红水是什么来着?”
蒋弼之回头看了那牛排一眼,却来不及说什么,他飞快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他在书房找到陈星,看到陈星站在他那面粘满酒瓶塞的木板前,仰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陈星回过头来,声音竟然是十分冷静的:“你在意大利吃过一千克牛排,和谁一起去的?”他抬起手,指着一个酒瓶塞,“是这个吗?你不是不喜欢意大利葡萄酒吗?你不是不喜欢旅游吗?谁让你破的例?看时间应该是李道安,是他吗?”
他说这话时神情冷漠而充满质疑,还有长期压抑后终于破土而出的怨恨,仿佛在告诉蒋弼之两人“和好”之后的这段欢愉都是假象。
只因为一个牛排而已……蒋弼之突然心灰意冷,不由地开始怀疑是不是陈星和他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是如此,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般快乐?
“没有和谁。我自己去的意大利。不是旅游,我是想了解一下意大利的特色酒店。”
陈星依然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干嘛要把这个瓶塞粘上去?你不是说只留特别有纪念意义的吗?你那会儿和李道安好着,他还是你助理,你不带他一起?”
蒋弼之和他对视片刻,突然拿出手机用力按了几个键,将手机举到陈星面前:“你自己问他,你亲自问他!你不信我的话,那你自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