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笑道:“还真不是这么回事,我们是没什么可聊的。他自我防范意识太强,不愿和我分享他和陈星的事。再就是,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们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彼此,可以互相支持了。”
她想到蒋弼之当时坦荡自信的神态,不由感慨:“做我们这行的,最希望的就是多一些像蒋先生和陈星这样能自我疗愈的人。”
钟乔一边逗孩子一边笑道:“盼着失业?”
林医生也笑起来,“对,盼着失业。”
刚刚,她对蒋弼之说,“陈星这样长大的孩子,对伴侣的期待会比一般人高很多。”
蒋弼之当时回道:“是所谓的安全感吗?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林医生以为他没明白,解释道:“我知道蒋先生很有能力,但是亲密关系中不是说一方足够富有、足够成功就可以——”
“林医生误会了,我说的能力是爱他的能力。愿意在他身上花费精力和时间,愿意听他说话,愿意为他动脑筋,希望他开心,这是我刚才说的能力。”
“钟乔?”林医生轻声喊道。
钟乔还在逗孩子,“嗯?”
“你说什么是爱情的试金石?”
他们刚有了一个孩子,林医生生产时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好回答了,“生老病死。”
“可生活的绝大部分不是生老病死,在生老病死到来之前呢?”
钟乔的一只手指被孩子握住,他转过头看向妻子。
林医生微笑地看看他,又看看孩子,“我觉得是持久的耐心。”
有了这持久的耐心,就什么都有了——智慧、包容、豁达、发现美的眼睛和能被感动的心,有了这些,这个人也就离幸福不远了。
蒋弼之坐上车就给陈星打电话,先说了林医生和孩子的情况,又说到给彭阿姨找的医生,“林医生的意思是先聊一聊,看有没有的治。”
陈星激动不已,在电话那头用力点头:“好!好!先聊一聊!彭阿姨自己是想改的,她的瘾也不算最严重,肯定可以的!”
就在彭阿姨在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戒断治疗的时候,陈星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办公室斗争,并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按照嘉宜的惯例,一个管培生要将一个大部门的各个小岗位轮转完,通常需要3-6个月的时间。前厅部岗位不算少,但是陈星两个多月就轮转完了,经蒋弼之授意被转去客房部。
他当初在前厅部入职时不算低调,是部门经理直接领进去的。谁都知道他是关系户,可明事理的也都看到他的能力和勤勉。
有时同事们私下聊起他,有人会因为他岗位转换太快而说几句酸话,立刻就会有感受过他热心的同事反驳:“陈星天天自发加班呢,他自己能适应不就得了。”
这是实话,别人想开这种小灶恐怕还真受不住。
他的职业轨迹很快就超出管培生的范畴,却是严格按着蒋弼之为他设计的步骤,一步一步往远走、往上爬。蒋弼之看准了他,知道他越是高压越能进步,几乎没给他留一丝余地。
可他不觉得苦,就像小月说的,“付出就有结果的事,不叫苦。”偶尔觉得累了,就给蒋弼之打个电话,假意抱怨一下,也就什么都好了。
进入客房部后,他先从楼层领班做起。因为之前在前厅部与客房部来往密切,他对这里的流程已经很熟悉,很快就晋升为楼层主管,直接对客房部经理负责,正式摸到管理层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