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头轻缓地辗转着,吻得越发激烈,宋城像承受不住似的,腰肢渐渐往后折,小蒋先生不依不饶地压过去,同时更用力地搂住宋城的背。
他比宋城高大,这样拥抱亲吻的姿势,让陈星想起电影里那些男主角亲吻女主角,而被他亲着抱着的宋城,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女人。
陈星突然心头一凉,脑子迅速清醒起来,忆起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他仓皇地看向蒋弼之,幸好对方正在翻看酒水单,并没有看他,低头指着一个酒的名字对他说道:“再开一支这个酒。”
陈星忙应下,收起酒水单站起身,竟因蹲得太久而微微有些晕眩。
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他的胳膊:“低血糖吗?”
陈星反应很大地将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没有,就是起来得太急了。”
蒋弼之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收回手,不再看他。
等陈星去拿酒时,蒋怀中拉着宋城同他道别,蒋弼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小宋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怀中留下再陪我待会儿。”
这可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蒋怀中苦了脸,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蒋弼之也不解释,只慢慢喝着红酒,不知在想什么。
陈星这瓶酒拿得可有些慢,宋城都走半天了,也不见他拿着酒回来。
蒋怀中自己醒悟了,小心地蹭到蒋弼之旁边,问道:“四叔,我是不是搞砸了?”
蒋弼之躬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轻轻晃动着红酒杯 。
蒋怀中懊恼地“啧”了一声,“那家伙怎么那么麻烦!四叔你这么忙还肯在他这儿用这么多心思,他不知领情竟然还躲你?”
蒋弼之放下酒杯,直起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把他吓着了。”
蒋怀中咂舌,“不至于吧,kiss都不行?”
蒋弼之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是不行。”他顿了顿,又道:“起码现在不行。”
蒋怀中一时心情复杂,他从小就崇拜蒋弼之,颇有些为其鸣不平,此时又酒意上头,夸张地喊道:“他是Drama Queen吗?一个小服务生竟然比宋城都难搞!”
蒋弼之不悦地看他,语气有些严厉:“注意措辞。”
“不是,四叔,有必要那么麻烦吗?直接用钱行不行?你也给他两百万,我不信他不同意。那小孩儿很明白钱的好处呢,上次吃饭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了。”
蒋弼之嘲讽地看着他:“给个两百万,同意了,然后呢?”
蒋怀中愣了愣,“什么然后?人都是你的了还要什么然后?”
蒋弼之抬手在他在脑袋顶抽了一把,“还说追宋城是因为真爱,我看你就是为了打/炮!”
蒋怀中捂着脑袋躲他,笑嘻嘻地说:“我三爷爷说的,蒋家男人都是风流种,有能力的男人才能风流。”
他口中的三爷爷是蒋弼之的亲爹。蒋弼之对此依然嗤之以鼻,“胡扯!”
这时有人敲门,蒋怀中扬高了声音:“进!”
陈星拿着托盘进来,蒋弼之看了他一眼,陈星立刻将视线移到别处。
“我去洗把脸。”蒋弼之突然起身去了洗手间 。
陈星把托盘放到桌上,蒋怀中指着他:“你去看看我四叔有没有什么需要。”推荐本书
陈星吃惊地看着他。
蒋怀中一脸不耐烦:“他连门都没关,就是去洗个脸而已!你去给他递下毛巾!”
陈星肚子里窝了股火,心想,这些有钱人是不是一来酒店就生活不能自立了?要是蒋弼之洗完脸还想撒尿,自己还要替他扶鸡鸡不成?
蒋弼之果然只是洗脸,已经洗完了,脸上湿漉漉的,沿着脸颊的线条往下滴水,额发也打湿了,被他捋到后面。
他听见门响后并未转头,只通过镜子看着陈星,两人的视线一实一虚,在镜子里交汇。
此情此景有似曾相识之感。
檀阙的洗手间在一零年的时候翻修过一次,很有现代感,与嘉宜会所的颇为相似。
陈星有些喘不过气来。
蒋弼之此前听到刘谨之说“害怕”,他还只是七八分明白,直至此时他看见陈星,看见他眼里的脆弱与警惕,才真正懂了,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有多不易。
他并不是蒋怀中所说的太矫情,他只是太害怕,他只是在挣扎。
蒋弼之甚至很具前瞻性地意识到,类似这样的纠结与反复,在陈星身上可能会发生很多次,那两扇坚硬的蚌壳可能会不停地在他眼前张开又合上,令他在喜悦与失望之间徘徊。
可他对此别无办法,只能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