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是——
他觉得孤儿院的人所说不假,但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不甘心……不甘心啊,但当他进孤儿院的那一天起,可能就不再有安然享受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权利了。直到最后福泽谕吉先生资助了自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查明,他们还是无能为力。
——你在乎斑类的等级吗?
——不在乎。
——孩子,那就凭实力说话。不要让别人觉得重种就高人一等,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读书,然后过上自己的生活。你的人生还很长,可能等你四五十岁之后,你再看你十几岁的日子,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是轻描淡写提一句两句的事情。你现在伤心难过是很正常的,我不觉得这很幼稚脆弱,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就算你难过,我相信你会走出来。记住——你的人生还很长。
只要足够了解明白真正的自己,就不会被恶意和误解伤到。
中岛敦刚刚有想解释证明什么的冲动,但忍住了。他点开第二个对话框。户籍办公室发来的东西让他的脚掌心都开始变冰。
“中岛敦2003年新上了户口,作为侄子挂在福泽谕吉先生的户口上面,于2018年转户口,和芥川先生您登记在一起。另外,我们这里查到一个2002年12月登记死亡的和中岛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这个孩子原来不叫这个名,但是照片对得上号,这双金色眼睛很突出。”
中岛敦上滑屏幕,看到芥川龙之介几天前用软件自带的电话和别人通过话,然后就是对方听闻芥川是森木控股的董事之后的简单客套。中岛敦退出这个对话框,再点开新鹤发过来的信息,再上滑,芥川龙之介和对方的对话是——
“是,已经结婚一阵子了。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我想进一步了解跟进一下。我怀疑他直到现在还受着不公正待遇。”
“意思是当事人并不知道芥川先生您正在查这个事情吗?”
“是。”
“好的,我们了解了。请拍结婚申请书正面照或者其他可以证明婚姻关系的文件发过来,字迹不能模糊,最好用像素超过1500万的摄像头,方便我们办公室存档。”
“有劳了。”
之后便是芥川拍了发过去的他们两个的申请书正面照。
中岛敦退出对话框,点开福泽谕吉发来的消息。自己的恩人、仁义之师如是说:
“他来我这里的时候,随身带着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里面有一块怀表。怀表很旧,且因为长期泡在水中,几乎报废。我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拆开过,里面是两张小照,一张是他的父亲抱着年幼的他的照片,一张是他母亲的艺术照。”
“两张都是黑白照,虽然没有被水泡,但也已经很旧,磨损很严重。”
“那个怀表现在不在我这里,在敦自己手上。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但你与他长期相处,他的品性如何无需我多说。很多事情他立业之后就看得淡了一些,也很少回来我这边,我们不再提起这些。但他日后定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