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手机的研发,你有意愿入股吗?”
“……再说吧。”中原中也没有理解广津柳浪话里的意思,因为他注意到了某种情况。血腥味——猫科动物的嗅觉是不错的,他有点想吐,因为他的车库十多年来一直干干净净,空气清新剂的牌子和味道还是某个前女友选的。
中原中也走到看台边,发现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地上的血向自己流过来,沾到了自己的靴子底。恶心,但是震惊、疑惑与隐隐的不安盖过了这种反胃,从血迹一直延伸到眼皮。
等一下。
中原中也绕过那些被打得哎呀哎呀叫的保安,冲向玻璃看台——透明的台下,空无一物,只有水泥地垮着青灰色的脸告诉自个儿,你的车没了。
一百二十八辆,一辆都没了。
“这是……”广津柳浪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中原中也十八岁时开始的事业,就是他的一百二十八,这些车都是他的心头肉。
人在太震惊难过的时候,往往什么都说不出来。
中原中也没有爆粗口,但他气得开始磨后槽牙,黑色手套几乎被它所包覆着的手指掐破撕烂。“……”
“那老头子是想干什么?!我不是都说了我会回去管那点儿破账的吗?”
男人的吼声在广阔的地下停车场中上下窜动,广津柳浪开始打电话联系安全监控中心,准备查录像。中原中也用手机调出了最近的一家医院的急救电话,让他们过来把地上的那几个人搬走手术。
“是谁?”广津柳浪蹲在一个尚有意识的人的身旁,没有什么伤痕,就是一口牙保不住了,“多久的事?!”
“我们……被下了药……没有看清、广津、先生……”
“不过……是个重……种……”
“废话,猿人能把你收拾得像孙子似的吗?”
中原中也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灯柱上。
“殉情……殉情啊,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然而我们的双料影帝依然把那件儿高定不对称拼接风衣捂得严严实实,手里转着一个大包装袋,里面全是吃的。一楼接待处那个新来的接待员脸上的粉擦得太厚,口红也没涂好,但小姑娘看着太宰治的眼神简直像膜拜耶和华。太宰治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次来都会被人看被人拍,他懒得管,不过被大众听到自己独创的殉情小调总归是不太好,于是他换了首歌。
“每当感觉自己受了伤,不辞而别逃去了远方……呃、多……多?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太宰治进了电梯,提着那袋沉甸甸的吃的,按了十五楼的按钮。芥川龙之介今天才从伦敦直飞回东京,又要从东京开车回来,已经赶不上今晚在森家的晚饭了。太宰治最近通告不多,上周刚拍完一部网剧,现在是休息期。今天中午芥川打过来,让太宰治如果要去找中岛敦会合的话,麻烦顺道在公司两条街之外的甜品店里把给中岛敦买的那堆吃的拿了。
“诶,真体贴。结婚了就是好。”太宰治笑着上到十五楼,打开了中岛敦办公室的门。手机策划人兼董事夫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人有一间五十平米、五米挑高超大空间办公室,事务助理在外面负责接待和行程安排,太宰治天天在外面儿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累了就睡片场的宿舍,而且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当他看到办公桌前全套正装、一边在纸上写字儿一边看电脑的中岛敦的时候,又觉得他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全是他应得的。
“敦君。”太宰治跟他这位弟媳的关系还不错,中岛敦小他四岁,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小的一个,不过干起事来很认真很拼命,脑子也聪明,在手机计划里做起决定来果决大胆得连芥川都有些意外,“芥川君让我给你带了点儿吃的。”
中岛敦正在忙他们的新手机的特色企划,目前确定的是三个大项目——体感测温,人工智能起居助理,虚拟支付。现在正在忙体感测温的测试,芥川龙之介这段时间飞去伦敦就是去拉天使投资,因为森鸥外真的没钱了——这个理由其实是最最根本的原因,但是没人明说。
“谢谢你,太宰先生。”中岛敦看到这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甜点的时候笑了一下,是那种最温暖的笑,不是在感谢太宰治,而是在开心。
“最近忙吗?”
“还好,每天都能准时下班。”推荐本书
“……我们多久过去?”太宰治知道森鸥外是不太待见中岛敦的,虽然这种家长不同意的烂梗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一直在影视剧里被玩儿到现在,不过森鸥外施加的压力是很膈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