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不是你们的主人,话语尚未说出口,手上却一凉——宋东阳握住了我的手,他很自然地将自己钻到了我的怀里,亲昵地说:“主人,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再上去看看?”
我垂下眼,望着宋东阳,他竟然向我眨了眨眼。我扯了扯嘴角,尽量从容地说:“的确没什么可看的,你们继续忙。”
我揽着宋东阳的腰向外走,脚步却有些软,宋东阳察觉到了我身体的状况,轻声同我说:“靠着我。”
我没吭声,但靠着他,将大半身体的力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又开始上楼了,走到楼梯拐角处的平台上时,我开了口:“上面会更难堪,对么?”
“按照你的标准来讲,是这样的。”
他的回答很谨慎,我贴着他的身体,也没有感受到他有丁点的不自在。
“上去吧。”
我们之后又向上挑拣了五个楼层看了看,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女人与女人,女人与男人,人与器具,人与动物……我吐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干呕出少许酸水,宋东阳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堪称细心地照顾着我,也帮我挡住了试图向我身上扑的男人和女人。
最后一层楼,是所有初次接触这种事的学生的“一夜层”,我隔着玻璃,看着排队等待进入的少年们,终于失去了理智。
我想冲上前打破玻璃,叫他们走,但宋东阳轻易地搂住了我的腰,我挣脱不开,想踢打他的身体,拳头落下,却偏偏收了力气。
我还是不想打他,总幻想着他有什么苦衷。
我高声呼喊劝诫,宋东阳这次却不阻拦我了,但我从玻璃窗后的情景,骤然意识到,玻璃是隔音的,他们是听不到我在说什么的。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学生们迈进了房门,而房门的另一侧,白色的床单换了一条又一条,堆积成一座小山,那是无声的罪证。
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宋东阳松开了箍着我的手臂,他问我:“要下楼么?”
“要。”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他。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向门口的方向走,我却三步并做两步,猛地冲向了玻璃,挥出了攥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