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踩着猩红的地毯,在丹尼尔下属的保护下,从容不迫地走向了教堂。
我推开了教堂紧闭的大门,刚好听到神父向新人提问——“你愿意么?”
门扉开启的巨大声响让宾客和主人们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举起了枪,对准了新人的方向。
我说:“很抱歉打扰到诸位,我只是想询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举着枪,一步又一步,向宋东阳和迟慧的方向迈步。
丹尼尔的下属也举起了枪,同教堂里的守卫们对峙。
我停在了距离准新人五米远的地方,将枪口对准了迟慧,丝毫不在意守卫们对准我的枪口。
我问宋东阳:“你知道么?他杀了我的父亲,又杀了我的伯父。”
宋东阳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干净高贵,宛如天神。
他冷淡地看着我,说:“他们对你并不好,你不该为了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我尚未反驳宋东阳的话,就听到迟慧说了自我认识他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哥哥啊,你不要冲动。”
我大脑里紧绷的弦一瞬间崩开,我的手指扣下了扳机,下一瞬,宋东阳却像早有预感般挡在了迟慧的面前。
子弹穿透白色的西装,绽开血色的花朵,宋东阳抱住了迟慧,迟慧瞬间尖叫起来,他指着我大喊:“杀了他——”
我在那一瞬间是懵的,我完全没有设想过,宋东阳会为迟慧去挡我的子弹。
眼前的一幕很荒谬,却偏偏是事实,我看不清宋东阳此刻的表情,却能清晰地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骤然混乱,我扭过头,发现教堂顶棚的玻璃吊灯摔落在地,满地都是透明的玻璃碎渣。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有人用宽厚的大衣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不知前路,当我重新听到汽车的轰鸣,我才猛地掀开了大衣,入目的是丹尼尔担忧的脸。
他说:“我不该任由你任性。”
他又说:“宋东阳不会死,你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
我动了动嘴唇,想解释我压根不在意宋东阳的死活,却发觉自己并不能说出口。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子弹会**宋东阳的身体里,就像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和宋东阳会走上冷漠分离的道路。
一切都像是一个个偶然拼凑出的悲剧,但我偏偏清楚,或许这一切早就注定。
丹尼尔连夜将我送出了第九区,路上我们更换了许多辆车子,最后他同我在第八区的车站告别。
我邀请他跟我一起同行,去第三区小住一段时间。
他却摇了摇头,说:“上次你送我走,这次总该轮到我送你走了。我的大小姐,快上车吧,我看着你走。”
我斜睨了他一眼,但还是上了车,我坐在了车厢里靠近他的一边,隔着玻璃同他挥手告别,他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眼睛却亮晶晶的。
我在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却大方地用手背擦了眼角的泪。
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但隔着窗户,我无法听清。
火车轰隆作响,载着我一路向前,我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第47章
火车将我送到了第三区的站台,迟家的人接我回去,一路上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也能理解他们。
如果没有我,迟家不会伸手去帮宋东阳,我妹妹不会同宋东阳见面、爱上他、最后被退婚郁郁而死,他们或许将迟家人参加婚礼的缘由也重点放在了我的身上,那之后我伯父和父亲的逃亡、迟家人的受伤,似乎都与我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坦然地接受了一个有罪之人的待遇,被软禁在了庄园之中,每日看看书,在花园里散散步,再也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
我并不难过,况且有周枫经常过来找我,日子过得并不算寂寞。
我们时常一起做个精致的甜点,交流一本书的读后感,或者干脆无所事事,并排躺在摇椅上晒晒太阳。
我经常会在晒太阳的过程中因为困倦而沉睡,但每次醒来,我的身上永远有厚实的毛毯。
有一天,我像往日那般醒来,恰好与周枫专注的视线相对,他的眼中溢满了深情,几乎无需直言。
在那一瞬间,我产生了莫名的冲动,我想给周枫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我略带迟疑地开口:“你是不是……”推荐本书
“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