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去,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发生了什么!在他病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意识猛然回笼。
穆辞愣怔地看向木萧,他从被林归雁收徒开始,直到现在,从未想过林归雁为何收他为徒。
一开始他专注于与林归雁作对,除了发病时能在床上安安稳稳地躺上两天,其余时间一律在作死,巴不得马上被林归雁逐出师门,死生不复相见就再好不过了。奈何这个男主角待人冰冰冷冷,却独独对他极有耐心,任穆辞在鹿鸣林里上蹿下跳,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让木萧这么阴阳怪气地一搅和,就更奇怪了。
林归雁欲带穆辞离开,穆辞反握住林归雁的手腕,装作无事道:“我忽然又不想这么早回去了。”
林归雁不作声,只是看着穆辞。
“难得出来一次,在外头玩几天也无妨吧。”穆辞略感心虚,别扭地别过眼:“你......你要是有正事要忙,就先回?”
“无事,我与你一起。”
穆辞还是被林归雁带走了,带到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内。
店小二问开几间房,还不等林归雁发话,穆辞抢先答道:“两间。”
林归雁沉默片刻,点头道:“两间。”
两间房,那就是双倍的房钱,店小二笑得合不拢嘴,美滋滋地哎了一声,就上楼准备去了。
穆辞跟着小二的脚步往楼上走,林归雁亦缓步上楼。
穆辞进门前,身后突然响起林归雁的声音。
他道:“若是有梦魇,可以来找我。”
穆辞点头答应道:“我会的。”
穆辞倒不是故意躲着林归雁,只是他觉得今晚要做的事还是不叫林归雁知道为妙。
夜色渐深,月挂枝头,窗外除去蝉鸣外再无他响。穆辞轻手轻脚,翻身下窗,溜出了客栈。
他凭着记忆与推测,寻至另外一家客栈,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木萧果然未睡,房间里灯火通明,像是在等人。
木萧见来者是穆辞,眉毛轻佻地挑起,语气终于不再是故弄玄虚,他直白道:“我等你许久了。”
又道:“不必担心,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要问我,白日里我说那话的意思。是或不是?”
穆辞不动声色:“你既知道,直说便是,何必卖关子。从你我二人相见开始,你似乎一直有话要对我说,可又遮遮掩掩说不出口。任谁都看得出那贾家小公子是娇纵任性无理取闹,你又看他不起,没缘由去平白无故地搭一腔。”说罢,他停了停:“我与林归雁之间的事,你知道些什么?你又有什么目的?”
“你对他一直是直呼其名?”
穆辞不言。
木萧似乎也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穆辞答不答话,他端起茶杯,轻轻吹散蒸腾的热气:“你与林归雁之间的事,你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或者撞了脑子,你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
他这问题穆辞无法作答。
穆辞是穿越者,初来这个世界时便是幼童的身姿,至于原主的记忆,他一丁点也未继承到。他知道林归雁收徒一事另有隐情,却不知与原主的过去有关。这也是他瞒着林归雁来找木萧的原因。
“你是如何记得你的名字的?”
恍惚间,穆辞想起以前林归雁教他写毛笔字的时候,穆辞先学的是自己的名字,他不会使毛笔,写出的穆辞二字歪歪扭扭。林归雁却拿着他的字端详许久,神色颇为异样。
而后,林归雁问他,你是不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穆辞不明所以,借坡下驴道:“不记得了。”
“难怪。”
如今,就连木萧亦问他,是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
木萧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哪个穆?哪个辞?”
穆辞蹙眉:“什么意思。”推荐本书
“你还想不起来。”木萧放下空了的茶杯,直身站起:“你的穆,应是我木家的木。”
穆辞深深地震惊了,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木萧没有道理开这种玩笑,他这样心高气傲又对自己的皇室后裔身份极为看重,断然不会以姓氏编排他:“你姓木,单名为词,是我木家庶出二少爷,我是你堂哥。”
穆辞依旧在震惊着。
“木家与林家已有近百年不合,想必林归雁当日是认出了你的身份,处于某些目的,就将你软禁在自己身边。你在鹿鸣林这几年,他可愿意让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