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想起病房里,严慧的那个微笑,心中一阵钝痛:严慧不喜欢周琮,不对他笑,所以也不喜欢自己。
“才不是。”
周自横怔住,抬眼看着身侧的这个少年。
他眼神清澈,看向自己时眼底有细碎的光。
他说:“才不是。周自横三个字,是从亲吻到微笑。”
周自横自己默读了一遍,无声的笑了。
还真是。
从亲吻,到微笑——这是季慵给他名字的新定义。
“那横呢?”周自横一只脚落地,另只脚悬空,他做出“横”的嘴型,“横是什么?”
季慵凑过来。
在周自横嘴唇被堵住之前,他听见季慵哑着嗓子在自己耳边说——
“伸舌头。”
于是季慵借着小区里微弱的光,用自己的嘴诠释了什么叫“横”。
最后周自横下秋千的时候,脚都站不稳——被冻僵的。两人在寒风里亲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回家,冻得手脚冰凉,脸却烧得发烫。
季慵在小姨妈家住了两天,直到被温书琴五个夺命连环催后终于回家了。
钱若土忙着准备复读的事情,周自横不好去打扰,季慵回家,周琮也没回来,家里就剩他一个。
若是以前,他觉得一个人待着再寻常不过,可是一学期过去了,他的周围多出许多声音来——这些声音吵闹,嘈杂,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入侵了他的生活,却不可替代。
他想起徐涛,估计这会儿也是一个人在那小房子里酿青梅酒吧。
给徐涛打了电话后,周自横决定出门买几斤茶叶。
徐涛以前就茶杯不离手,尤爱白茶。周自横也不知道那表面长毛的东西泡出来是什么味道,反正他不喝。
出了门,冬日里出了太阳,偶有寒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周自横突然想念季慵放在宿舍里的那天中老年秋裤。
有一种寒冷叫不穿秋裤——周自横发誓他再在不装逼了。
街上人还挺多,周自横边走边找茶叶店,不时有发传单的小哥拦住他,恨不得把印着男科健康医院的传单贴到他脸上。
幸亏不远处就有个茶店,周自横走到店门口时手上已经拿了五份传单了。
他低头一看,正好看到那行大字——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如果没有下面那排“真男人,用盛仁”的话,他会以为这是高尔基的《海燕》节选。
周自横走到垃圾桶旁边,正打算直接把手上那几张扔进去时,竟鬼使神差得拍下了那张壮/阳/药传单。
他顺手把照片发给季慵。
茶几上的手机一震,正在给季雪解数学题的季慵拿起来一看:“……”
操。
季慵:竟该死的甜美。
他给对方发——
【?】
【男人,你是在玩火还是挑衅?】
不得不说,霸道总裁看太多的人,戏真的满得快溢出来。
要不是亲耳所听,周自横绝壁不会相信在这个正跟自己发微信的人的表皮下,有颗会说出“从亲吻到微笑”这种话的心。
周自横突然想陪他演下去,没办法,自己选的男朋友,就算是看遍世间所有霸道总裁也要宠着。
【我告诉你,季傲天,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周自横点了发送,应该……是这么回答吧。
季慵在这头,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男人,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季慵想了一会儿又发——
【我最近都肿的特别厉害,特别是你那天伸舌头之后。】
周自横看得一愣——大冷天里,他却觉得脸上莫名有点烧。
操,刚刚他是在主动跟自己男朋友调情吗?
谈恋爱……都这样吗?
抬头对着茶叶店玻璃门看见自己一脸傻笑的周自横:“……”
他是疯了才会陪季慵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小室友半天没回消息,季慵对着手机傻笑——一定是害羞了。
季雪看着半天没解出一道数学题还对着手机傻笑的老哥:“……”
完了,男人一旦中了爱情的毒,都是傻子。
以这些年季雪对她老哥的了解——嫂子是真爱。
不过,这嫂子得长成啥样啊,能把季慵迷成这样?
她突然很好奇,朝季慵那边挤:“哥,跟谁聊天呢?”
季慵悄咪咪移开手机:“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写你试卷去。”
季雪:“你不说的话,我就挖坑不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