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这样的。您每斩杀一个敌人,都会陷入这份恶念里面,经历这份恶念的来源。在您之前大概有十来个?或是更多的?这一点我也记不清了,但他们在您所说的「考核」里头,大部分都选择了消散在这天地间,真真正正一点痕迹都没有;即使通过了的,也是没几年就消散了。大地将灵魂带出规则本就已经断去了他们再次通往现世的路途,所以,只有真正成为「代行者」,卸任之后才能再次选择生而为人呀。”
“当然,也有像我一样选择在这天地间来去自如的,不过数量少得可怜——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地被抓回来继续加班,这真的是很令人烦恼的一件事情。卸任之后的选择一旦作出,就不能更改了啊。”
他笑容优雅而得体:“在我之前的那任「引导者」选择再次入世为人——他成为了他心心念念的武士,然后在第一次上战场被同伴出卖、抛弃,最后死在野兽的爪下。”
“他弥留之际,我去看了他。似乎是受不了自己的选择,在下一世中选择成为了蜉蝣——十分地讽刺哦。”
我沉默地听他微笑着说完这些,接过那把刀,感受着一股股暖流在体内四处游走,再次笃定了自己的结论。
“你这家伙像我的一个死对头,是真的恶劣得要命。”
“啊啊,让您忆苦思甜了吗?我的荣幸哦。”他掩唇轻笑,精致的眉眼似乎是三月的暖阳。
“最后一个问题。”我查看那把刀,“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一把刀么?”
“会哦。您生前是重力异能力者吧?您的异能力全部被封存在那把刀里了。”他笑道,“那也将是您的依凭之物,我这把暂时借给您用吧。不过您还是需要找回它哦?它会出现在重要的人身边。”
“重要的人?”我收起那把刀,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并不打算过多关注,“这是你自己总结的吧?”
“哎呀,您总是这样直白呀。”
我大概知道我的刀在什么地方了。
这份工作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各种意义上的。
在我真正开始工作时,被斩杀的那段不属于我的阴暗的记忆在脑中上映——开玩笑,好歹是混到了五大干部,什么腌臢事情没见过。印象最深的还是跟着红叶大姐刑讯那会儿,现在虽然都被强制性地忘得七七八八了,但是那种刻在身体本能里头的镇定还是轻而易举地让我略过了这段漆黑的回忆。刚开始我跟着大姐还会做噩梦,后来虽然适应了,但也是会有点不太舒服。我的血液让我属于黑暗,但总会有些该死的不适感在隐隐作祟。
现在想起来,反而是和太宰搭档那会儿审讯什么都是由他负责,那些最阴暗的东西我倒是见得不多了。不过那些弯弯绕绕玩弄心理的,我也不擅长。
「小矮子只要勇敢无脑地冲在最前面就好了哦?这些背后的工作让万能的搭档我来就好了~」那家伙总是裹着那件过长的黑风衣,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血液就看不清了。
切。
今天的工作也是,对黑手党而言很寻常的一段回忆。我甩了甩刀上黑色的非人怪物的血液,将它插回刀鞘。
——如果忽略一瞬间那令人心悸的不适感的话,今天的工作也解决得十分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