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起之后也没见他吃过什么药或者提起去精神科的事,他有意瞒着我。
其实没有必要的,我都知道。
可是他不说,我就不能提。
他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
四月八日 晴
爸的手术被排到下周一明天一早就去住院,还有一些术前检查要做。
我周五晚上下班和郎星辰一起回去,这段时间工作还好,不算太忙请假比较方便,即使这样我也没能请下一周的假,因为本市即将迎来一个国际赛事,各界都比较重视,我们也要开始加班加点的写稿子,准备采访。
郎星辰请假更难,他的公司正在筹备一个新的项目,准备拓展业务。
人到了这个岁数,其实也不求什么了,只求父母爱人身体健康。
爸这个事对我来说打击还是很大的,他在我生命中缺失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甚至开始排斥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默默的叛逆着,在心里从不叫他爸爸,都是叫他的名字。在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思考养大于生还是生大于养这个问题,可又无法定义这个“养”的范围,他的确不曾如何教养我,可他背井离乡却是为了养活我。
说到底,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曾真正原谅过他,我只是默默的和解了,在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这场战争的情况下自己达成了和解。
现在,他老了,我一时间无法准确地形容这种感觉,因为我对为数不多的记忆就是在小时候,他那样高大挺拔,之后的记忆全是空白,再有他对的记忆时他就已经头发花白是个佝偻老头了。
他错过了我长大,我错过了他变老。
人们总说父子天生就是仇敌,或许我和他之间也不能免俗,即使我们在无比漫长的时间里都不曾认真相处过,我仍然对他抱有敌意,甚至有过恨意。
四月十日
今天要和郎星辰连夜回家,他临时加班我在楼下等他。
我俩都走了,小星星自己我也不太放心,但是带着又太不方便,郎星辰把狗给了那个开情趣酒店的朋友帮忙代为照看。
他们竟然是这么好的朋友,连这样麻烦的忙都可以帮。
可他从未和我说起过他和这个朋友的事。
不会是他前男友吧?
我倒不是介意他有前男友,也不介意分手以后成为朋友,我只是想让他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
但始终都没有。
不过正式在一起也才两个多月,时间也真的短了点,他总要有心理建设的。
三年五年都可以,只要他愿意告诉我。
三年五年以后,我已经四十多岁了。
四月十二日 多云转雨
明天爸就要做手术了,他说这不紧张可晚上看新闻的时候都说错了频道。
我也紧张,紧张的医生都来劝我,就是一个小手术,程度跟阑尾炎不相上下,不用那么紧张。
可我忍不住。
医院里晚上只准一个人陪床,家里离医院比较远,我和郎星辰住医院旁边的酒店。
他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好几次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还差点撞门上。
我俩都装作不紧张不担心的样子安慰对方,真的还有点搞笑。
比起过年的时候爸又老了一点,手上脸上都长了老年斑,皱纹也更深了。这是我的敌人吗?我看到他的时候在想,这是我的父亲。我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郎星辰催我睡觉了。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今天还有两更,但是我先做饭吃饭再接着写。
感谢各位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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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日 晴有微风
手术非常顺利,术后恢复虽然比较慢但是也非常好,爸的状态也很好。我俩的假就请到今天,晚上连夜赶回去明天早上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