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曦怔愣了一瞬,这家伙,转性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萧君逸轻笑了声,又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一触即离,“做什么这么看我?”
“你……你不阻止我?”不是夜子曦多想,实在是这家伙,对他的安危已经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重视程度,这次怎么这么反常?
“我阻止有用么?”萧君逸自嘲一声,“哥哥是一宗之主,是浮罗心经的主人,是伽兰唯一的威胁,你有那么多的身份,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你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和各种迫不得已,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能怎么办?”
“我……”夜子曦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说话,却卡了壳。
无从反驳。
也许是被这人娇惯坏了,他竟是听不得他这种明朝暗讽的语气,明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心里头却委屈的紧。
那颗心被他完完全全地捧了出去,放在了另一个人手上,给了他可以伤害自己的筹码,任由他捏圆搓扁。
“我阻止不了,所以想开了,想通了。”萧君逸低下头,用自己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十足的腻人,语气轻快,“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就是了,大不了你伤哪,我自伤,想来能让哥哥多看顾自己几分。”
“你别胡来!”夜子曦一惊,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可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和腰部的酸软让他重新栽了回去,被那人接了个正好。
“我不会胡来,只要哥哥不胡闹,我就不会有事。”萧君逸将人压回床上,自己整个覆了上去,又小心翼翼撑着自己不会压伤他,“哥哥,你有你的无可奈何,我懂,可我有我的执拗,希望你也能体谅,我对你的情思,明明白白,倾露无疑,从前你或许不信,但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的。”夜子曦被他突然的告白弄的有些脸红,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我在这世上,早已没了亲人,金钱,名誉,地位,于我不过是浮云,先前我那么拼命,是为了能有足够的身份配的起你,你大概不知道,你已经,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当然也没那么糟糕,可我不在意,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我从来不愿逞什么英雄,可经过了上次的危机,相信你也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死亡并不可怕,但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生离死别,我承认,我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所以你想怎样都可以,我都陪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就好,我会护好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万一,那也不怕,黄泉路上我陪你走,下辈子还要腻着你,别跟我说什么好好活着,那比杀了我还痛苦,你但凡对我还有一丝怜惜,就别这么折磨我。”
他不间断的话,就像一颗颗雷,生生砸在夜子曦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上,生疼,几乎扼住了他的全部呼吸,却又慢慢将那疼痛熨平,拂过其上的每一丝沟壑,填以全然的温柔,涩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所坚持的为他好,是否是真的好?
他又是否真的有那个资格,却决定别人的活法?
还是仅仅是,个人的英雄主义?
种种的种种,似乎在今日,都有了一个定论。
“我明白了。”夜子曦轻叹一声,似悲似喜,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有幸得穿越大神眷顾捡回这一条命,体味了这酸甜苦辣人间种种,值了。
“我亦是。”主动伸手勾过人的脖子,略微急切地寻上那略薄的唇,甚至带了几分焦躁。
生不同裘死同穴,挺好。
整个武林已经全部沦陷,夜子曦他们反倒不着急了,隐在暗处静静等待时机,加紧训练筹备人手,他的《圣朝集》,也飞速进步着,甚至到了后面,已经完全跟浮罗心经融为了一体,只需再融会贯通一段时日,便是他武功大成之日。
大清缴的范围正不断缩小,几个月过去,折了不少世家名门,却都没有浮罗教的影子,伽兰终于是坐不住了,开始把他的人也撒出去,就是将这诺大的江湖彻底翻个底朝天,也要得到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