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舟收回手,转身朝公园门口走去,林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司机将酒店地址发过来,离这儿不远,走两三百米就到。
邵云舟带他进房间,茶几上放着早已准备妥善的退烧药。
林原端起温水喝药,望向始终未曾取下伪装的邵云舟,满腹疑惑。
邵云舟避开林原的审视,手机铃响,他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江易扬。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么有错,我就是甜文选手息霜霜!
甜文选我我超甜!
☆、小人物
林原喝了退烧药和感冒药,静静地等候帽子先生打完电话,预备同他道别。
酒店是套房,两室一厅,布置居家。
邵云舟朝林原按了下手掌,示意他安静,转身走进其中一间卧室,盯着米黄墙面上悬挂的巨幅油画,低声说:“有事?”
“找到原原没?”江易扬开门见山问。
“嗯。”
“哦,退烧了吗?”
“不清楚。”
“……”
两人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儿,江易扬主动开口:“他今天应该是生气了,我让他帮忙取花。”
“你拿他当送外卖的。”邵云舟不咸不淡冒了句。
江易扬悚然,接连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我今天的飞机到宁北,怕赶不上取花,其他人我又不放心,只有原原……”
江易扬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
林原那句话或许说的没错,他们永远记不住别人的好。林原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将林原从楚安南身边拖开时,力道大的难以想象,就像在拖曳一袋肮脏恶臭的垃圾,在他瘦弱的手腕上烙下一圈乌青痕迹。
江易扬有些无法言喻的难受,抬手捂住半张脸,语气微恼:“他不是安南最好的朋友么?再者,确实是楚家收养他,他本来就是安南的……”江易扬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仆人。”
邵云舟没说话,呼吸声依旧平稳如故,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江易扬明白邵云舟这种人,宠辱不惊、八风不动,很少情绪外泄,像一尊将喜怒好恶紧紧包裹在石衣中的冰冷塑像,若非察觉邵云舟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敌意,江易扬恐怕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实际上,邵云舟并非绝心绝情,他在乎楚安南。
这是一个秘密,谁也不敢触及,更无人知晓,除了作为对手的江易扬。
“老邵,咱两打小就是朋友,我不瞒你,今天对原原确实态度不好,但他那样,你也看到了,发起脾气来像要弄死安南一样,我搞不懂他怎么敌视安南,当时心里一急……你也一样吧。”江易扬试探道。
白天邵云舟虽然未曾动手,但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若非江易扬将林原拖远了,邵云舟这个练家子那一拳头恐怕已经落在林原身上。
“他不会伤害楚安南。”
出乎江易扬意料的是,邵云舟否认了他的推测,他听见对方冷静地分析:“他拿着杯子,没有砸向楚安南,而是他身边的地砖。从一开始,林原没想伤害安南。”
其实邵云舟也很好奇,当时的林原分明处于盛怒之下,是如何强忍着克制自己,不将杯子砸到楚安南脑袋上。
“……”江易扬沉默,良久,倒抽凉气:“对不起。”
邵云舟轻挑眉梢:“我和他不熟,别跟我道歉。”
“谁?”江易扬下意识反问,旋即反应过来:“哦,原原,也是。你找到人赶紧送医院。”
“知道。”邵云舟挂断电话。
林原还在客厅里,拘谨不安地坐着,他看见帽子先生走出来,迅速站起身,等到对方走近他,仍然支支吾吾吞吐不得要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尴尬。
他脑子一热就跟着对方进了酒店,单看套房布置和玻璃高几上价格不菲的红酒香槟,就明白面前这位替他解围的先生十分富有。
富有与贫穷格格不入,林原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多与楚安南那种阶级的人接触。
虽然从理论上讲,到伊甸园,无非找一夜|情、找刺激的基佬,林原去了伊甸园,又从伊甸园跟着对方到酒店,不管怎么看,接下来都该少儿不宜环节。
但是,适先的迷茫和绝望逐渐消散,理智重归脑海,林原还不想放纵到随便找个人一炮了事。
他忍了半天,最终语气坚决道:“谢谢您的药,不过非常抱歉,我、还没有做那种事的心理准备,您可以寻觅新对象吗?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不叨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