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见奄奄一息,原地融化:“我妈看我这段时间用功学习,特别高兴,在吃饭的时候跟所有人说我这次至少能前进一百名……”
林间把他重新捏起来:“你不能当场有理有据地阻止你妈吗?”
梁见直接问他:“我是想去填海吗?”
“……”林间松开手,拍拍他的肩,把他放回了座位上。
往年的期末考试不涉及分班,也不会这么冷酷地直接给家长拿短信发分数排名,所以他们班同学紧张归紧张,但也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正常状态。
不像这一次这么过于清晰地体验到了《死神来了》的真人版。
连猴子这种顽强扛住了轰轰烈烈补笔记浪潮的游戏重度发烧友,这几天都没再上线,拿出了崭新的教科书。
林间搁下笔,看了看讲台上认认真真给人讲题的小书呆子,又翻了一页练习册。
真说起来,其实他也紧张。
脑子里的知识是能感觉到一天比一天多了的,但越是补到这个阶段,就越能清晰地察觉到落下了多少。
能意识到问题,能感觉到差距。
没有梁见他们那种半个月提一百名的乐观,反而觉得哪儿都是没复习到的细节,哪儿都掌握得不够牢固。
时老师在这件事上很笃定,告诉他一定来得及,他当然信。
但也还是难免在这种大考面前有点儿掺了紧张忐忑兴奋激动的……
期待。
想给时老师个惊喜的那种期待。
想证明点什么,想回答点什么,想攥住伸过来的手发力往前跑的,不能辜负了时老师每天半夜都给他做夜宵的那种期待。
……
为了保护无辜的班级同学,林间及时掐灭了跟好朋友们聊聊糖醋里脊的念头,抓紧时间又过了一遍勾出来的重点。
可能是因为时老师的夜宵做得实在太好吃,也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时老师带着他做的就是在掐表做卷子基础上查漏补缺的复习模式。真到了期末考试的两天,他反而没太察觉出来紧张。
甚至连这样就考完了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一科英语暂时还在冷宫里,他根据能看懂的词汇尽力猜了三篇阅读,最后检查了一遍作文,刚好听见收卷的铃声响起来。
“间哥!”梁见已经比他落后了一个考场,太平洋落泪地扑过来,摇摇晃晃倒毙在他面前,“我要去填海了。”
林间顺手把人拎起来戳在地上:“你考的比上次还差?”
“不知道啊!”梁见抱头晃晃晃,“上次考完试我的所有印象,就是卷子纸质真好,印刷得真清楚,我抓阄抓得真顺。这次我满脑子都是题干真长,题真难,我不会的真多……”
“正常。”林间笑了笑,“我也是。”
“真哒?”梁见泪眼模糊抬头,仔细看了他半天,“呸!你这个大马扁子!”
这群人估计已经考得精神失常了。
林间没接着刺激他,把人随手托付给同样在缓慢融化的吴涛,三两步上了楼,正好赶上男朋友背着书包一步三阶地往下蹦。
没人的时候他同桌都挺不走寻常路,林间看着那个阻碍祖国的小树苗成长的,及时过去结结实实把人搂住,从他肩膀上把书包摘下来:“考得——”
时老师没给他慰问的机会:“怎么样?”
“……”
林间张着嘴站了一会儿,被他们家同桌这个说话能省就省的方式逗得乐了半天:“不错。”
小书呆子的眼睛紧跟着亮起来。
林间拎着书包,估算了一会儿在楼梯间亲男朋友被摄像头看见的几率,挺遗憾地把人放回地上:“时老师有奖励吗?”
“有。”时亦点点头,“要什么?”
林间想了一会儿,没急着说,拎着书包陪他往楼下走:“先等等,出了分再说,省得回头牛吹出去了人还在地上呢……”
时亦笑了:“那也有。”
林间愣了下,转回来,看着时老师特别成熟地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走。”
“去哪儿?”林间让他领着往前走,有点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