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满一心牵挂自家太子,闻言当即怒道:“太子的名讳,岂是你能随口直呼的!你如何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太子?既不知道太子在哪儿,又不肯说出劫走太子的贼人是谁,留你还有何用处?不如杀了干净!”
明然闻言蹙起眉,看了姜羽一眼,见姜羽神色淡淡的,看不透在想什么,便道:“信不信由你们,他不会伤害太子,但有人会,睢阳君在这儿审我,不如抓紧时间去救人。”
姜羽道:“你知道会出事?”
明然:“想杀姜直的人就那些,睢阳君不会不知道。”
姜羽来了兴致,伸出手扣住男子的腕脉,道:“你是谁,明然不是真名吧?”
明然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笃定姜羽不会杀他,对于这明显带着威胁的提问也半点回应都没有。无论姜羽再怎么问,明然都不肯再说了。
其实正如明然所说,想知道追杀姜直的人很容易,从动机上说,无非就那几个人。一是齐国文姬,文姬是齐侯的继室,而太子是原配所生,文姬膝下育有一位四公子,虽然年纪尚轻,才十几岁,但母凭子贵,很得齐侯宠爱。文姬想让自己的儿子继位,就得杀了太子。
二是二公子,二公子素有贤名,比平庸的太子强上不少,只可惜不是嫡长子,要不然立贤不立长,继位的便是他了,心底多少会有不甘。且二公子母家是晋国人,晋国离饶县又近,想要做些什么很容易。
三公子母家是楚国人,楚国离饶县千万里之遥,手倒很难伸到这里来。
因此那些面具人,要么是晋国人,要么便是文姬的人。
至于明然所说的将太子转移走的人,便有些耐人寻味了。小国不会参与进来,而大国,这附近最近的就是燕国了,更远的指望不上,除此之外,便只有周王室。
据姜羽所知,去年周王室迎回一位王子,能力出众,被周王立为太子,此人颇有手腕,也有救下齐国太子的动机。
因此,昨天姜羽就让公孙克去查查这几位最近的动向。
庙会前一日,公孙克回来了,告诉姜羽:“周太子人还在王室,但是贴身的护卫已经离开多日了,想来就是到这里来了。”
姜羽:“如此看来,那天引我过去的,便是周太子的护卫了。”
“此人很不简单,听说才十九岁,使刀,轻功也很了得,你若遇上他,定要多加小心。”
公孙克不解道:“大人,周太子既然想救齐国太子,那与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何要交手?”
公孙克说完,见姜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灵光乍现,突然明白了什么,旋即羞赧道:“是属下想错了。”
姜羽弯了弯唇,轻轻道:“谁说我要救齐国太子了,救他有什么好处?这样的废物,还是死了干净。”
第5章
“那国君那里……该如何交待?”
姜羽道:“睢阳君也会有完不成任务的那一天啊。”推荐本书
“是,属下明白了。”公孙克说,“柴房里那个,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已经关了好几天了,无缘无故就这么关着,也说不过去。”
“是崔大人要关的,可不是我要关的。”姜羽说,“前两天我去审他时,屋里有别人来过,窗户是开的,地上沾了新的泥土,可能是有人来救他,但不知道是没来得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没能被救走。”
公孙克:“多半是那个戴幕篱的男人。”
姜羽又想起明然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蹙了蹙眉,似回想起了什么,问公孙克:“你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公孙克对明然是没有丝毫印象的,而他多年来都和姜羽寸步不离,因此说道:“世间之人总有相似的,这人是周太子的人,大人又何处去见过他?”
会帮助姜直的,除了周太子姬重,想来没别人了。
“也是。”姜羽想了想,说,“明儿个就是庙会,咱们既然来了饶县,又赶上这时候,就去逛逛吧。”
公孙克一愣:“啊?逛庙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兴许在庙会上能有什么发现呢?”姜羽笑着说,毕竟姜直信道啊。
翌日清晨,姜羽打着要找线索的名头,去了庙会,崔满这几日请求尹平封锁了城门,正带人挨家挨户地搜。姜羽就没跟着掺和,只把人借给了他用。
这是个笨办法,但有时候还是有效的。
饶县是个小城市,但庙会却还是热闹极了,从清晨起白云观就热闹起来,满城的人都往这儿跑,白云观外的杏花开得正好,一大簇一大簇,雪似地堆砌在枝头,衬着那些少男少女如花的容颜,煞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