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知道周瀚海一向自制力惊人,除了偶尔烦躁的时候,他会抽上一两根,平时几乎都不会抽烟。
余鱼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人很是警觉:“谁?”
待他看清余鱼来,眼里瞬间冷了,手一松,猫一下子从他手上跳了下来,周瀚海面无表情回过头去,打火机啪嗒一声,黑夜里笼着一堆红光,他又点了一支烟。
夜色中,那朱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
小黑很快来到余鱼的身边,余鱼蹲了下来,将它抱在怀里,径直去了房间里面,将自己的东西快速收走了。
他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就整理好了,他把行李箱拉到客厅,犹豫了片刻,再度走到阳台那里,周瀚海已经不坐在地上了,他背对人,身体靠在玻璃栏杆上,手指上的烟已经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烟头了,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他的衣服晃荡晃荡的。
余鱼看着那个身影,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周瀚海,只觉得他很寂寞的样子。
他怔忡片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但是看着那个身影,他心里没有来由的,多了几分的莫名的情绪,他脱口而出:
“周瀚海,谢谢你。”
他没有叫他小海,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叫他周总,只是带着全名叫他。
周瀚海兀自不动,并没有回头看他。
余鱼突然的,一股怅惘袭上心头,终于所有的都结束了,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纠缠。
无论他是那个温柔的爱人,还是那个冷血残酷的周总,这些全部都结束了。
恐怕此生,他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所有的一切都划上了句号。
门口轻轻啪嗒一声,关上了,周瀚海静静站在那里,突然,他好像回过神一般,迅速回身向外冲了出去。
走廊外,悄无声息,一个人也没有。
好像那个人完全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瀚海拿着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静静地待了好长的时间,才慢吞吞回到家里。
他的东西收拾得很干净,仿佛在这个家里,对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蓦地,他看见了桌上那张黑卡,是他给他的,他没有给那张卡设限,可周瀚海知道,对方从来没有消费过哪怕一分钱。
他原来还嗤之以鼻,摆谱的人他见得多了,直到如今他才明白,他不碰那张卡,是因为他真的不想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物物交换而已。
从始至终,在这场自以为的包养游戏里,只有自己坠入了这里面的迷障,
他默默地来到了那个保险柜前,打开了它,拿出了那枚戒指,幽绿的戒面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他跟他,从这枚戒指开始,却不在这儿结束。
曾经,那个纤细、白净的人站在他的房门口,痴痴地守着,又伤心地离去,那双盯着他的纯情的、含着水汽的眼睛,看得原来都不是自己。
原来,自己永远都是孤家寡人。
周瀚海突然想起了一个夜晚,他在睡梦里醒来,身边那个人还在睡着,不知道为什么,周瀚海觉得很安心,心情特别好,他把他搂在怀里,然后把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被空调吹冷了的手捏在自己手里暖着。这样的动作把他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晃着脑袋孩子气似得钻到自己的胸口,嘟囔着:推荐本书
“小海,我好爱你。”
周瀚海将那枚戒指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原来,
小海不是自己,
他永远都是孤家寡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壮志满怀,把一桶狗血泼向你们!
第40章 遇(一)
Z城位于江南地区,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小城市。
这座城市的经济一向温温吞吞的, 没有大城市的繁华, 但也不至于落后, 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处于中游的一个南方城市。
八月, 骄阳似火, 蒸烤着大地。
余鱼呼着气,脱了安全帽,他一张白净的脸被这燥热的天气蒸晒得红红的,他抓了抓头发,顺手锁上了他那辆白色的小电驴,蹭蹭蹭地跑上一个写字楼的二层,推开一扇挂着“安顺会计师事务所”铭牌的大门,将手里的一叠材料递给一个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师父,这是银行柜台打的询证函, 结果没有问题。”
那中年男人身形略微发福, 他瞟了一眼余鱼满头的汗,将身体坐正了,把眼镜推上去了点:“行吧,你辛苦了。”
这中年男人是带余鱼入门的师父, 四十八岁, 叫郝大志,挂着个组长的名头,组里唯一的一名组员余鱼承担了主要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