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学老师走了出去,出于礼貌,他把办公室的门给薄白带上。
轰隆隆——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闪电拉扯的瞬间,窗户骤然一亮。
薄白被这突然一阵雷电震得整个人神经紧绷,手里的钢笔哒的一声掉在办公桌上,钢笔滚落几圈,宛如泣血一般,泣出了几滴红墨水,由点连成抛物线。
轰隆隆——
雷电声中伴随着雨水洒落的声音,那声音仿若一种魔咒,在寂静空荡荡的办公室放到最大,仿佛连墙壁都在震动。
白炽灯闪烁着,突然一下,灯熄灭了。
不远处的教学楼里瞬间黑暗,学生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惜那些嘈杂的声音很快归结于黑暗中。
整个办公室黑暗死寂一片,窗外干枯才抽出新芽的树枝剧烈颤抖着,婆娑的阴影映在窗户上,被雷电的光一照,格外的渗人。
薄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着耳朵。
身体微不可察的发抖。
眼前的场景跟四岁的孤儿院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一点是他没有孤零零的缩在暴雨中。
他怕打雷闪电,更怕打雷闪电的时候一个人待在黑暗中。
他捂着耳朵摸索到了朝着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
门锁被从外面锁紧。
他心下一咯噔,难道是某个值班老师看里面没灯光就以为没人,把门锁了。
“等一下,还有人。”他拍了拍办公室的门,可惜外面没人回应。
“这里还有人!”他使劲踹了一下门。
砰的一声响,那声音映着惊雷声,在他耳边放大,他手撑在门上,大口呼吸着。
没人回应他。
从窗户上可以看到对面的教学楼里,有荧荧黯淡的烛光,那光线闪烁着,一格一格的连成一片。
好似当年孤儿院铁门内那盏黯淡的照明灯,他缩在铁门外,害怕得冲着那黑夜中唯一一盏灯光哭喊,可惜没有一个人听见。
那盏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易远暮在半回形教学楼里穿梭着,他手里拎着耳机手机,兜里还揣着几根学校停电专用的备用蜡烛。
可是教学楼那半回形的走廊仿佛很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随着闪电在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一声春雷响,整个教学楼随之颤了颤,仿佛那道雷劈在脚下一样。
他快速的跑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门外有人站在门口。
那个人穿着校服,看样子是一位学生。
他骂了一声“艹”跑了过去。
那人拿着钥匙回头就撞到了易远暮。
易远暮看到那办公室外面的锁被锁住了。
薄白还没回教室,也没出来。
那人见到他,仓皇的下意识侧过身想跑。
看样子薄白是被这人故意锁在里面的。
他一把拎起这人的衣领,把人抵到栏杆上,说着:“钥匙呢?”
那人处于变声期,声音粗狂带着嘶哑,说:“什么?”
易远暮不想跟他废话,一拳头直接砸在那家伙的肚子上,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膝盖上撞,而他一提膝盖,那人疼得“啊”一声惨叫。
那人举起手来想要还手,被易远暮一把抓着手腕,他动弹不得,只得骂着:“他妈的,你有病啊。”
易远暮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摔在地上,把人摔在地上之后,在他身上摸索着。
易远暮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钥匙,他吼着问:“钥匙呢?”
那人骂着:“你他妈的有病吧,什么钥匙?”
易远暮把人拎起来,摁着他的头对着门上的防盗锁,说:“是不是要老子用你的头开锁?”
那人瑟缩了一下,他毫不怀疑自己真不给钥匙,易远暮会拿他的头开锁。
他在校服里面的外套兜里摸了摸,终于摸出了那把钥匙。
他把钥匙给了易远暮之后,易远暮就放开了他。
那人一被放开,撒开腿就跑了。
易远暮没心思去追,直接打开数学办公室的门。
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怔愣了一瞬,单薄的身体紧紧贴着墙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