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牙形的迎宾花台,用荷兰卷边弗朗、哥伦比亚康乃馨、蓝星花、六出花、澳梅和灯苔。新人后面是对称的另一个,意味着入场的路走完,就算团圆美满。
手捧很简单,用胭脂玫瑰、橘粉色的洋牡丹,加了几支雪柳,以乳粉的丝线捆扎。用杨稚桃纤细柔嫩的手拿起来,绝对好看。
方戟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柔软和温暖,他看着杨稚桃,觉得拥有此生最最美好的他从年少时就中意的人。杨稚桃的眼神是无与伦比的愉快,那是因为他的爱人如此高大帅气、多金大方、忠心耿耿。
待两个人离开,杨星城在花架下坐着,头放在木质的隔栏上,脸颊边就是丛生的藤蔓。他从手边拿了一只白玫瑰,用力地掌心都被扎入了。然后他用手指捻,一片一片地把花的瓣儿摘下来。花瓣落在他的眼睛上、嘴唇上,下巴上,带着自由的清香。
直到太阳也从花架上离开了,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他呼吸得慢,走得慢,什么动作都慢下来。好像是这样做,时间也能够走得慢一点。他实在需要很多的分秒,去重新学会面对眼前的生活。
杨星城把卷帘门扯好,正准备弯腰上锁。滚轴与铁皮摩擦的清脆的声音里,没有发现一个男人贴近了他的屁股,猥琐地碰撞。他被电到了一样的跳起来,然后尖叫。
“别叫了,这么好的声音留着床上叫。”那个人的胡子有点长了,穿着一整套的牛仔衣,里面是白色的汗衫,他的嘴巴里是浓重的酒气,表情里充盈的是令人远之的色欲。
看着眼前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杨星城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他没有能够解救自己的人,只能自己跑。但他才跑出去十几步,就鬼打墙般的停下了。因为他的身后传来自己的声音,自己叫床的声音。
这个时候,市区的街道上也没有人了。风有点大,吹得银杏树沙拉拉地响,杨星城一张红着眼睛的脸就在大风里直晃晃地面对男人。他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耳蜗也有颜色,那也是想要哭泣想要炸裂而生的红色。
“……主人……干我…啊…啊…那里不要了……对不起,请不要再弄小狗的那里……啊…啊啊……”
他叫的床和风声混在一起,就像是无下限卖肉的国产恐怖片。杨星城抹了一把脸,开了粗哑的嗓子问那个人:“这是,谁给你的。”
“方戟呀,他手机里多的是。你看我们是不是有缘份,我就随便逛逛也能遇见你。听说你们分手了啊,要不要来和哥试试。”他嘴里的臭气迎面而来。
杨星城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忍住当场呕吐,反而笔直地站立着:“你休想。”他给了那个那个男人一拳头,立马转身就跑。但是这一次逃跑又失败了,他被那人人一把拉倒在地,头磕在店门前的石阶上,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