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他们俩已经明白了很多的道理,但是谁都不想在意那些道理。
我想或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些陪伴,只是如果长情的陪伴没有等来告白,最先疯狂的会是哪一个呢。
李斯年把白敬微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安稳地摆在身体两旁。然后他低下头,给了白敬微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过去十年里做的事从来没有让他有一刻的安心过,这个时候他却全身心地静下来,甚至开始幻想一种美好的生活。他真是,醒悟得太晚啊。
杨星城每天给白敬微打一通电话,给李斯年打一通电话,虽然从来没有被接起过,但他一直保持着习惯。只希望白敬微一切安全,最好能和李斯年通晓心意,不像曾经苦等的自己那样卑微。
这一天他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那边是一点孩子吮奶的和麻雀的叽叽喳喳,白敬微的声线很平淡:“抱歉星城,我今天才拿到手机,一直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小白你……生了啊?”白敬微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用脚尖去踢路上的石子,石子滚到路边的菜地里,打到了南瓜毛茸茸的叶子上。
“嗯。”白敬微虽然只是简单应了,但杨星城感受到他由衷的舒适和满足。
“你们都安全就什么都好。”杨星城诚恳地说,“李斯年呢?他对你也还好吗?”
“好的。他什么心结也没有了,我也是。”白敬微说,“星城,你能想象嘛?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刻。”白敬微在听筒那边吸了一鼻子,要哭的样子。
“小白,我祝福你。”杨星城看着太阳从信号塔的背后升起来了,村庄里有早炊的烟,他的心里前所未有地感动。
杨星城回屋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坐车去医院看看白敬微。他把鸡鸭们托付给了邻居的张阿姨,带上门就轻装出发了。乡村的巴士开得很平稳,入目是一条反射着阳光的粼粼小河,还有数不胜数的青山绿树。
他的脸上实在不是一个年轻人会有的样子,宁和安逸,与世无争,眼睛是雪亮雪亮的清澈。
小年躺在保温箱里,小手小脚偶尔踢伸,和小石头刚生出来的时候差不多。白敬微已经休息了,杨星城准备在育婴室逛一会儿,然后回之前和宋宋住的房子。
他刚从里面出来把门带上,就看到了一个强势的身影,身旁是窈窕的曲线,整个人愣住了。
很快就有影子盖了下来,方戟的声音传过来,“星城。”
20
杨星城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说话的时候倏地吐出来,“嗯,你好啊方戟。”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贴着牛仔裤的边缝线,轻轻地来回摩擦着。
方戟皱着眉头看他,好像是感触于杨星城的冷淡和疏离,又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他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开始和结束对话的能力,只能静默地看着杨星城干净而明亮的一张脸。
他身旁的女伴在很细致地打量自己,杨星城感知到了,也回看过去。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修长的眉眼和润泽的嘴唇,耳朵上坠着折射钻石光芒的精致耳环,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搭在方戟的手臂上。
是般配的一男一女站在医院的婴儿房外,任谁都会想,这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喜可贺。
这样的从意识里展现出的亲近,简直太伤人了。
“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啦。”杨星城收拾好心中的波澜,给了方戟一个平和的笑容。
他没有再想象回到方戟的身边,想必方戟也是一样的。
一阵轻微的风,杨星城从方戟身边走过了,清爽的肥皂香味。然后方戟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杨星城一截细细的手腕。
“星城,我和杨稚桃没有订婚。”方戟说。他其实有点病急了,说自以为最有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