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就是偶尔想当一天宅男,不行吗?”
“……好好,我陪你当宅男。”蓝曦臣也笑起来。倒是很久没听金光瑶说这些现代用语了。这提醒了他,在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还在另一个世界过了许多许多年。“那,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好呀。”
然后,两人便时而弹琴,时而下棋,时而作画,总之都是在一室之内。那些事干累了,便又都什么也不干地闲聊一阵,或者只是一起静静待着。
“你说这屋顶……”金光瑶靠在蓝曦臣肩头看着天花板,忽然道,“牢不牢固?不会突然掉下来砸死我们吧?”
“………???”蓝曦臣愈发地莫名其妙起来。什么时候金光瑶待在家里都会怕飞来横祸了?!
“……哈哈,我也觉得我变得不像我了!”金光瑶笑,“一定是因为最近跟二哥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幸福了,便会忍不住要贪恋这种幸福……”
“……阿瑶……”蓝曦臣闻言有些感动,也总觉得心中有个部分好像快要明白什么了。
“不好了!!”忽然有个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观音庙着火了!!”
“………!!!”金光瑶顿时脸色大变,“……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吗?!”
“………!!!”蓝曦臣也陡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时间点已经来到了那一天!那个他们上次从这段历史中消失的那天!
难道,历史的轨迹终究还是不允许被改变的,一切,仍要在同样的时间结束在同样的地点吗?!
“我马上过去!!”金光瑶飞奔前往观音庙。
“我也去!”蓝曦臣急忙跟上他。
等赶到那里,大火已经烧成了一片。
金光瑶就要冲进去。
“阿瑶!!”蓝曦臣却死死拉住了他,“你听说我!我知道你很孝顺,想去抢救母亲的尸骨……可是,毕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才是最重要的吗?!再说现代本来就流行火化……我们先把火给扑灭了,然后把你母亲的骨灰找到不就好了吗?!”
“……呵,二哥,可我们终究并非现代人啊……就好比在那个年代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始终都没剪过这头长发……二哥,这件事的发生让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天谴终究还是要降临,那就让它降临吧。其实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我们已经胜过了天,还非要让我们自己的结局也完美无缺吗?何况我们在那边也生活过那么久了……我们像是已经活了好几辈子,已经很值很赚了对不对?所以就算就此灰飞烟灭,虽然有遗憾,但又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
“……你说得对……”蓝曦臣放开了方才用力握紧的金光瑶的胳膊,“如果天谴终究要降临,我们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那么,我便随你一起进去吧!”
“……可是二哥……我听小晓说,你在这段历史上原本是可以活着的……”
“现在还要分什么你啊我的?!”蓝曦臣打断金光瑶,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口,“阿瑶,你直到此刻还不懂我的心吗?!我是多么的爱你!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还好好地独活?!这无论在哪段历史上都一样!!”
“……二哥,我也好爱好爱你……!”金光瑶眼眶一湿,拉起了蓝曦臣的手,与他并肩冲进了火海。
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他们会被烧死;或许他们会成功挖出孟诗的尸体,继续他们的人生。
又或许,本不存在死与活的区别,也本不存在什么改写历史,这一切只是金光瑶所做的一个长长的梦。他在这边死了,在那边梦就醒了。
人生本就是大梦一场。
是美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