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霏冷笑道:“我就是在这又小又破的地方住着,也不会回去,免得又气着您,您说我说的中不中肯?”
沈父怒斥道:“沈思霏,怎么跟父亲说话的!你一沈家长子,整天在外面独自一人能混出点什么名堂来?!做个鬼的高中老师,你赶紧给我把那个工作辞了,来公司里找点事干。”
沈思霏眯起眼,“您知道我为什么选这条路。”
“我真是白养了你这白眼狼。”沈父暴怒地挂了电话,“这周末,你就给我滚回来。”
气氛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沈思霏背贴着墙壁,微垂着头,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沈母生下沈思霏后得了产后抑郁,身体一下就垮了,在某天夜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走了。
妻子死后半年没到,沈父再娶,继母三个月后就给沈父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孩。两年后,又生了个男孩,后来分化成了alpha。
沈思霏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沈父刻板严苛,继母小肚鸡肠又阴险狡诈。沈思霏不得不到陈家的福利院避难。长大后,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对家产的继承权,改了志愿,当了老师。
老师什么都好,还有寒暑假。
如果可以,他希望和沈家什么瓜葛都没有。就这么平淡安稳。
沈思霏等了一会儿,情绪缓过来了,才回了包间,坐回椅子上。
陈今看他,“怎么?是沈伯父打过来的?”
沈思霏轻声说:“他让我回去吃顿饭。”
豪门多恩怨纠纷,沈母当初怀着孩子的日子里,沈父出轨,害得沈母产后抑郁自杀,陈今也是知道的。沈母出身优良,性子软弱,最主要的还是遇人不淑。
继母李氏又接连生了个一女一男,特别是沈思霏的弟弟沈华皓出生后,他在沈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没娘养爹不疼的,沈思霏在沈家一点都不像个小少爷,落魄极了。
陈今道:“就吃个饭,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宽心,这些年我看沈伯父对你有些内疚,你长大了他也不会逼你了。”
沈思霏点点头,一抬头,就看到贺西洲注视着的目光。
沈思霏顿时神色变冷,嘴唇抿紧。
这个表情陈今很熟悉,是沈思霏发怒、要挑刺的前兆。
陈今忙出声:“等一下!你们看这盘菜多好看……啊,还撒了香菜,闻着真香。”
陈今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肉给这两人,“快尝尝啊,味道很不错的。”
沈思霏把香菜挑出来,“不吃香菜。”推荐本书
贺西洲挑香菜的动作一顿,陈今:“……贺总也不吃香菜吗?”
贺西洲:“……不吃。”
陈今笑道:“哈哈哈你们两个口味怎么都这么像,思霏不怎么能吃辣,贺总好像也不吃吧?”
他身侧的两人又都放下了筷子,贺西洲声音冷硬:“……我可以吃辣。”
沈思霏笑眯眯:“那我叫服务员,给贺总来一份麻辣兔头,大补。”
陈今:“……”
贺西洲维持着端庄矜贵的表象,忍住把盘子里的香菜糊对面人一脸的念头。
轻佻刻薄、穷凶极恶,永远喜欢与他对着干的沈思霏。
……
贺西洲出门买单的时候,前台说:“账单已经结了,是一位姓沈的先生结的。”
贺西洲心情顿时又有些不好,他点了点头,出了门,天气不错,沈思霏已经离开了。
他点了支烟,靠在车上划手机,莫名想要问问沈思霏,怎么最后去做了老师。但找来找去,两人好像根本没留联系方式。
助理给他发了消息:贺总,戒指还满意吗?成功了吗?
戒指是助理给挑的,他也没看过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盒子,想把它丢进垃圾桶,最后又放弃了。
贺总回:没成,拿去卖了,给慈善事业捐款。
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失落的情绪,他抽了口烟,继续回消息:给我去查个人,沈家的大少爷沈思霏。
……
沈思霏原本下午没课,周末决定回家一趟后,他不得不跟其他老师调个课,把周末的课先上了。
高三课业繁重,他上完课就一直在批改作业。班级三十个人,要掌握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还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周五下午,他批完作业从椅子上站起来,抬了抬酸痛的手臂。恰好他的数学课代表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沈思霏叫住人,“张幼文,过来把模拟卷发下去。让大家这个周末抽空订正一下,下周我回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