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雨躺在床上,一边的手脚垂落在地,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就差临门一脚估计手脚就要废了。
迷迷糊糊昏昏睡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便鼾声如雷,呼噜噜没心没肺。
吱呀一声,一道人影闪入屋内,那人默默走向床前,定定看了一会,抬起手,澎湃灵气萦绕在指尖,顺势而下。
一阵酥麻游走全身,白暮雨浑身瘙痒难耐,睫毛轻颤,脑袋还是昏沉沉跟不上状态,睁开眼,一团黑影模模糊糊在没有光亮的木屋里看不真切。
身子没有那么沉了,白暮雨疑惑道:“谁?”半夜三更跑到他的房间里,额,到现在都没出手应该不是想要害他的人,像他这种毫无价值的普通人,有哪路神仙会特地来暗算他,所以白暮雨对于诡异的人影特淡定地毫无危机感。
那人默不作声,白暮雨也不急不怕,趴在床上等着下文,只要不是要命,一无所有的就是有胆儿什么都不怕。
呼,一道火焰在屋中亮起,点亮了黑暗,照亮了半张人脸,烛光摇曳。
白暮雨看着眼前笑得和蔼可亲的人,虽然是不认识的人让他心里有点紧张,可是这人笑得慈眉善目,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白师侄,现在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张如柏笑语盈盈道。
白暮雨动了动手指,哪还有刚才死去活来的酸痛感,是这人帮了他!
白暮雨恭敬问道:“您是?”
“哈哈哈”张如柏爽朗一笑道:“我是你风自在师父的同门师兄,你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张师伯就好。”
白暮雨愣了一下,连忙起身端正跪坐在床上道:“不敢,晚辈什么都不懂,前辈不耻笑我已经很感激了”白暮雨实话实说,让他和其他人平起平坐还认师父,这样的美梦只能干做做,要成真他还不够资格。
白暮雨虽然有时候乐观地不知死活,可是事实上,他自己处在什么立场是非常清楚的,正因为知道地太明白,所以才能知道该怎样隔着一层,雾里看花让自己活得高兴。
“呵呵呵”张如柏和气地摸了摸白暮雨的脑袋,亲切地就如同家中长辈一般。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爱,掌心传来的温度模糊了白暮雨的眼。
死咬住嘴唇,白暮雨颤抖着,激动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曾几何时,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摸摸他的脑袋,疼爱他,夸夸他,就像白夫人每次对哥哥那样。可是自小就没有父亲的爱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父亲期待过。三妻四妾,男子有妻妾并不奇怪,可是若不是母亲,父亲就不会死,所以他会被人怨恨也不奇怪。
一个金屋藏娇的丈夫,一个背着自己妻子偷情的负心人,他的父亲因为母亲负了白夫人,所以哪会有长辈会愿意待他好。
死死压制住哭音,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卑微地多么凄惨,不过,以后只要继续努力下去,他是不是可以期待更多。
先是一个需要他的地方,不管多么讨厌他,他们还是需要他,然后终于有人愿意摸摸他的脑袋,承认他。
净灵门,他是真的来对了地方,苍天还是愿意好好待他的,不是吗。倒霉总会到头的,以前越倒霉是不是因为之后他会得到越多的幸福。
“孩子,想哭就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说”和煦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畔,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无时无刻都在拉扯割裂着心脏的弦瞬间崩裂,白暮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委屈也好,痛苦也好,十六年积压在心底的一切此刻找到一个微薄的缺口,只是接触那么一点温暖就让白暮雨崩溃到失控,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嚎啕宣泄。推荐本书
屋外,一人藏在树后,默默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张如柏拍了拍白暮雨的肩膀道:“孩子,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虽然是双属性有点困难,但是只要好好修炼一定能光耀净灵,哈哈”
接二连三地被肯定,白暮雨简直激动地快死过去了,他现在看着张如柏的神情就差烧一炷香好好拜拜了。
“谢……谢谢”白暮雨抽泣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满眼心酸,不胜感激道:“张……我真的可以叫前辈您师伯吗?”
“哈哈,傻孩子,这还用问吗”张如柏笑得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开了花。
狠狠吸了把鼻涕,白暮雨跪下来磕头道:“张师伯,请受晚辈一拜。”
张如柏爱怜地看着白暮雨道:“孩子,修炼是很辛苦的,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才能的人终究会夺目于世,你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