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雨低下头,微微落在燕翎风身后,既不挡他的路,也不会跟不上燕翎风的脚步,乍一看,就像他在做那引路人,扶着燕翎风,推着他向前。
山间小屋内,女子麻利地打扫着屋子,原本,她就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像就从来没离开过,他身前最喜欢屋子干净,她便不曾懈怠,屋子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算拖着病也不松懈一日,现在精神好了,她更是干的起劲,撸起袖子,擦桌子,擦椅子,地上也是拖地拖得飞起,兴致盎然。
可怜她老公眼巴巴缩在角落,自己的媳妇精神好了,样子也和以前一样俏了,呜呜呜~好想摸摸,可是他只能被可恶的灵力驱赶,眼睁睁看着,看得到,吃不到。
“哎,我说阿义你啊,活着的时候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大冬天出去上厕所,路也不好好看,人就这么一摔,没了。你说你大晚上的灯都不拿一盏,存心找死啊,睡前还非要喝酒,暖什么身子,我和你睡一个被窝,还不够你暖的吗……”
听着自家媳妇的数落嫌弃,木行义可怜兮兮瞅着钟爱莲,他也不想啊,可是身子不暖怎么暖媳妇,而且酒真的是好喝,谁知道他五大三粗一个老爷们,居然这么一摔就死了,现在连媳妇都抱不到,好惨,好惨啊~~~(指甲刮着墙,挠啊挠,呜呜呜~媳妇我在这里啊,那个方向不对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可否给小僧一口水喝”屋外,一个带着斗笠的和尚驻足门口,钟爱莲一见是和尚,想到自己死去变成了鬼的丈夫,立马去厨房舀了瓢水,倒进和尚的钵盂里道:“师父,走好啊”,然后把门一关,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阿义,那个和尚可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你被他超度了,那我可就真的成了寡妇了”钟爱莲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嘻嘻笑着,不远处,原本那个缩着她可怜丈夫的角落里也空空的,没了鬼影。
小和尚抓着鬼魂,青白眼的恐怖模样吱吱喳喳,张牙舞爪地想要挠死这个胆敢欺他的臭和尚。
小和尚眯起眼,冷哼一声:“不知悔改,死了还要为祸人间,人鬼不同道,害人的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收”
木行义哇啊啊啊嘶吼着被收进钵盂,黑色的烟雾在钵盂里旋转,眨眼,便没了踪影。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的身影慢慢远去,屋内,钟爱莲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着自己丈夫的各种不是,甜蜜而满足。
百年过去,人间依旧繁华,熙熙攘攘,与净灵门的清冷全然不同。
卖木头玩具的吆喝声,行人嬉嬉笑笑的谈论声,鼻子里闻到一阵阵葱香味,有时候还能闻到一点血腥气,卖肉的吆喝声传入耳中,会心一笑,燕翎风的手臂一紧,疑问道:“怎么了”
白暮雨:“没,呵呵,没什么”,放松了手劲,白暮雨低下头,不再去看旁人因为燕翎风的一笑又亮起的双眼。
燕翎风恐怕自己也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样貌太过没有自觉,以为自己眼瞎了蒙个眼就不引人注目了,殊不知,有些人,一身的气度,出类拔萃,与普通人从脚趾头起就天差地别,一颦一笑,勾人心魂。
白暮雨小心护着燕翎风,不让那些个心思不正的女人过来趁机瞎蹭。
哼,看什么看,闪远点,前辈哪是你们这些油腻腻的人能碰的,一脸的脂粉,油头熏香,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