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古道心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堂兄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还一身汗回来了?”
古老夫人也看过来,不满地皱起眉头,“今天宾朋满座,还这么不像样子,以后若再这样不知道分寸,这样的场合便不要再出来了,好好拘在房里,让你爹娘多教教你礼数。”
古老夫人平时对古信诚也算不错,但对于她来说,古府的颜面大于一切,就算是她的亲孙子,要是让古府颜面有损,她处罚起来也绝对不客气。
里桌的大房夫人钱氏赶紧过来给老夫人赔不是,还拽着古信诚也一起认错。
随着古信诚冷静下来,心里的那股被古道心捉弄、蔑视的憋屈劲儿就上来了。凭什么古道心能得到府台大人的夸奖,能在京城的尚书大人那里留名,而自己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夫人训斥,还要道歉?以后他还怎么在兰陵立足,同辈人又会怎么看他?
古信诚这倔脾气一上来,谁说都不管用,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钱氏慌了,一会看看远去的养子,一会看看脸色阴沉到极点的老夫人,实在不知道该先安抚哪边好,最后还是先给老夫人跪下了。
“母亲息怒!都怪媳妇没有教好诚儿,您知道,诚儿平时不是这样的,今日许是……许是身体不适,所以才一时失了分寸,做事不够周全,母亲万勿怪他,要怪就怪儿媳吧!”
古老夫人气恨地住了下拐杖,“当然要怪你!书渊忙着为朝廷效力,没多少功夫回来教养孩子,孩子有什么不好,那就是你这个当母亲的没有用心教养!不过诚儿也老大不小了,也实在不该这般没分寸,禁足一个月,谁也不允许擅自探视!至于你,罚抄贵佛堂三日,为菩萨打扫供桌!”
“是,”钱氏咬着牙,“媳妇先告退!”
钱氏出去的时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虽然之前钱氏那般主动地认错,还让古老夫人罚自己,但也只是为了让老夫人不要当着众人的面责怪古信诚,不要说是古信诚太不懂事、不堪教诲。
结果老夫人是没有过多苛责古信诚,却真罚了她跪佛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她也知道老夫人不喜欢自己,还一直在扶持古信诚的生母,谁让那是老夫人的外甥女。
可是任凭平日里在内宅她们有多不和,在对外的时候都该维持最基本的亲近。现在不但当众斥责自己,还让她跪佛堂,这是想让她成为整个兰陵的笑柄!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活得这么硬朗?
两人一走,没有别人说话,花厅里再次显得尴尬安静。
老夫人双手垫在拐杖头上,笑着道:“家里丑事,让大家见笑了。我这孙子实在让人不省心,要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像道心一样的话,我也就省心咯。”
白端瑞举杯一笑,“老夫人这话说的是,不过现在也算是成真了,道心兄是白家丢失多年的孩子,这样的缘分实在太难得,想必老夫人一定非常疼爱这个孙子吧?”
古老夫人笑得有些尴尬。
“白少爷说的是,现在我们把道心接回来了,那就是好好享福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道心的朋友也一定会是沈家的朋友。”
“听见没有?”沈兆云勾着古道心的肩膀说道:“古老夫人这是多重视你这个孙子啊!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古老夫人,可不要总是自己藏着掖着知不知道?这就是家族的力量,哪遇着什么难题了,家里的人都会帮你。”
古道心差点就笑出来了,沈兆云这一本正经地胡说确实是个本事。这么一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古老夫人既然答应了,那后期也就确实得拿出要好好在培养古道心的架势,不然今天这一出,可就能成为日后打脸的由头。
古老夫人的表情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但最后还是点头认可了沈兆云的说法。推荐本书
酒宴继续进行,白端瑞突然靠过来问道,“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谁怎么回事?”
古道心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扔完一颗又一颗,无比准确,一个跳出来的都没有。
“还能有谁?”白端瑞眼睛一转,“就你那便宜堂哥。之前你出去不久之后,我就看见他也出去了。当时我也没多在意,后来才发现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夹菜的下人不是之前那个,衣服和身形倒是有点像,便想着他是不是带人去堵你去了。我思量着,毕竟在别人家做客擅自离席实在不太妥当,但实在不放心你,所以还是想跟过去,不过这时候你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