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如炎阳似烈焰,凝刀头血。
茗囿宫。
“上神,令溱公主又来寻你了,正在寝点外候着,您要不要出去见见她?”则欢拱手,恭恭敬敬地对谢随晔道。
谢随晔正躺在床上休息,前几日随天军出战,虽说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也是劳累至极,则欢见谢随晔迟迟没有回复自己,便笃定了谢随晔不会理,正想出去拒绝,却发觉谢随晔已经从床榻上起了身。
“上神,您……”
“本君无事,你去告诉她,让她等我片刻,我随后就到。”
西海三公主令溱生得极其娇俏可人,不说话时还有几分温婉,一说话小孩子心性便展露无疑,带有几分任性刁蛮,然而却偏偏极为受西海龙王宠爱,只因一生下来便没了母亲,龙王宠女,便听之任之。长久以往,便养成了这份性子。
宫宴上,令溱一眼便相中了谢随晔,谢随晔也只对她颇为上心,时常与她一同出游,女神官们或多或少地生出几分艳羡,但也无可奈可,神位高的拉不下面子,神位低的又没有这份胆量。
一次公主回龙宫之后,高兴了许久,引得龙王心情也极为愉悦,下令赏赐了宫中上上下下。不过是因为两人去人界游玩之时,谢随晔见一副玉质手镯做工精细,纹样精美,便赠予了令溱。
如今,到处都在传茗囿宫与西海龙宫好事将近。
甘佴将这一切告诸寂宁时,寂宁不动声色,然而握笔的手却明显有几分颤抖。
“上神,下官斗胆多言一句,重日神君大喜之日,您会不会前往?”
寂宁瞥了他一眼,清冷道:“与龙宫结亲自然是好事,不过,如今我与他已不再为师徒,我何必自找无趣。”
“你在本君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不喜喧嚣之地吗,惹人心烦。”寂宁继续执笔写字,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上神恕罪,是下官疏忽了。”
“不过,小仙还是有一件事没有明白,想向您斗胆请教。”
“说罢。”
甘佴单手托腮,娓娓道来:“按道理说,那鬼界的殿下莫鎏谷的妹妹曾经还受过您的恩惠,就算他妹妹失手盗了剑,重日神君若报上上神您的名字,应当乖乖递剑并迎客才是,怎么会如此折磨他,还让上神您受伤?”
说完,冰室内一片寂静,甘佴再回过头去望寂宁时,笔尖着墨之处,墨色已经晕染开来。
“下官一时大胆,望上神恕罪!”甘佴噗通跪下。
冰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桌上,就连甘佴处理过的墨也结了一层薄冰。
“甘佴,有时候,乖乖记住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对你好处极大。本君之所以留你到现在,因你是白原特意送来照料我的,我无法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这几百年来,你也尽心尽力,本君若贸然杀你,不就斥了他的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