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关于我儿子,苏载玉。”
被提及的那人却毫不知情。
因为他正在宫中遭受自己高高在上父亲劈头盖面的呵斥,他被心怀不轨的王弟陷害,坐实了辱夙沙王的罪名。
“逆子!果然如你那大逆不道的母亲一般,生来下/贱!”夙沙王朝他狠狠喝道,原本还算俊朗的面目因怒气上头,变得极为扭曲。
苏载玉任由他辱骂自己和母亲,无数次的经验让他明白,此时沉默便是最佳的化险之计。若是据理力争,不仅会惹怒夙沙王,还会有杀身之祸。毕竟这位父亲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不然也不会狠心赶走自己的母亲。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夙沙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匍匐不起。
“父亲……”苏载玉咳出一口血,不可置信道。
“滚!不要让我看见你这个孽|障!”
苏载玉便从冰凉的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冲出了殿外。
走到自己的宫殿门口时,他望向王宫的方位,冷笑一声,将那口充斥着锈味的心头血咽了下去,眼中阴鸷与森冷毕现。
迟早,他会坐上那个常人不可企及的位置,取代那个他痛恨的人。
☆、骗局
谢韶再见到苏载玉,已是半月之后了。
不过,苏载玉并没怎么对他上心,此番他是来找自己母亲苏沁霜的。
谢韶的伤已无大碍,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一想起覃翩,他心中就翻涌起一阵愧疚和无力。自己不仅没有救成她,还弄丢了半条命。现在身在何处他都不知道,苏沁霜只说这是一座雪山,等他伤好了自然会送他回去。他没办法,只好暂且住下修养。
“别来无恙啊,苏……”谢韶撑着床沿,缓缓坐了起来,本想同他打声招呼,然而苏载玉一进门便摆好案台上的所有酒樽,狂放地倒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倒满,没有给他任何眼神。
谢韶只得把话吞回腹中。
苏沁霜又不在楼中,所以苏载玉只好坐在屋内饮酒等她归来。谢韶也静静地坐在床边上,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房中气氛十分尴尬。
上次,都是苏载玉主动跟他搭话,这次苏载玉眉头紧皱,双手扶额,应当是出了什么事。想起苏沁霜对自己的请求,谢韶壮了壮胆,妥帖地穿好足靴,轻咳一声,问道:“苏公子……是否遇上了什么难事?”
苏载玉转过头来,似乎才发觉谢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侧,惊了一瞬,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同他疏离又勉强一笑之后,苏载玉继续自顾自地倒着桌上的酒。
“无碍。”
谢韶毕竟是外人,又寄人篱下已久,这点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苏载玉明明现在很难受,很愤恨,眼中充斥着暴戾,如果让他现在去处死一个罪犯,他一定会用力将他乱刀砍死,尸体绝对不成人形。
又在床边坐了一会,百无聊赖之际,窗棂外,一缕粲然的日光不知不觉间射了进来,照在苏载玉那点点翠翠的银制头饰和侧颜上,显得更为明艳动人。
谢韶甚至觉得,虽说苏载玉是男子,但天上的仙子,都不一定有面纱下那副容颜美丽。侧颜轮廓精致,仅仅那双露出来的上挑的丹凤眼,便让他神思恍惚了好几次。还有那双异于常人的墨绿色瞳眸,似是熠熠生辉的西域宝石。他坐在日光中,本身就是无可掩盖的光芒,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