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你怎么了?快过来啊,都已经是宗主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稳重?”夕阳下,江厌离笑得满脸宠溺。
“阿、阿姐?”江澄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竟是湿了一双杏目。
江厌离惊讶:“怎么了?”
“阿姐!……”江澄居然直接扑在她怀中放肆哭了起来,似是要把这十三年中受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尽数发泄。
江厌离先是一愣,后又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阿澄没事了,不哭不哭,告诉阿姐怎么了?不哭……”温柔一如当年。
许久,江澄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顿时面色一红,退出了江厌离怀中。“阿姐,你不是已经……了吗”江澄低头小声说道,似乎是怕自己声音一大眼前的人就会消失,这梦便会醒来一般。
江厌离是谁,听他这一问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知道他又做恶梦了。“阿澄你忘了?是阿羡把我们救回来了啊。你又做恶梦了吧?没事了,我们一家又团圆了,温氏也已经亡了两年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没事了……”小心翼翼地将双目通红的少年揽入怀中,江厌离轻声说道。
魏婴救回来的?温氏亡了两年了,吗?江澄突然一阵混乱,脑海中莫明的多出一些记忆。江枫眠虞紫鸢他们都没有死,江厌离和金子轩也没有出事,他金丹被化后魏婴还是把金丹给了他,可魏婴居然鬼道大成,一举灭了温氏!?
许久,江澄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阿姐,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恶梦。”梦里江家没了,梦里你们都不见了,梦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梦里我苦守了十三年却只换来那人一句“对不起,我食言了。”…………
“没事了,那都是梦。”
“嗯。”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我宁愿沉醉其中,哪怕万劫不复,哪怕魂飞魄散,我,也心甘情愿……
白茫茫的空间中,身穿黑红衣袍的少年死死盯着眼前的水镜,那镜中的人正是江澄!而江澄对面的人却是魏婴。那人依旧一身江家的紫色校服,腰间一边挂着随便一边挂着清心铃,手中执着陈情,满脸笑意地逗江澄发火。
“现在你可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银发面具人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银色的眸冷冷地注视镜前之人,眸中无悲无喜,恍若千年的寒冰,让人难以看透。
那人转过身,赫然是当年身死的魏婴!“魏婴求前辈放过江澄,所有过错,我愿一人承担!”魏婴竟是直接跪在了这人面前。
暮以沉沉默片刻,开口道:“不是我不愿放过他,是他自己不愿放过自己。”
闻言,魏婴的头垂得更低了。他自小与江澄一同长大,自是明白他的性子。当年也曾想过,若是自己死了,江澄明着不说,但终究多少会难以放下。可他没想到,江澄竟是过了十三年都没能放下。他魏婴何德何能,让那人记了十三年呵。
思及此处,魏婴身边居然有了缕缕黑气盈绕。
“这里是他的识海,你想毁了他?”暮以沉喝道,语气有些不悦。
听到了的魏婴果然停了下来。无论如何,他始终是舍不得那人受点伤害的,他可是答应了要护那人一辈子的啊。
暮以沉在面具下微微皱眉,就魏婴现在这幅状态,江澄真的能交给他吗?
“既是如此,前辈又为何将江澄置幻境而不顾呢?”魏婴勾唇,咄咄逼问。他赌定这人一定是来帮江澄的!
“哼,”暮以沉冷哼一声,道。“这是幻尘的幻境,它根据入镜人的内心造出幻境,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否则我也不能干涉。而且——”
“我这是为他好,幻尘可以补魂,不仅可以补还可以使之更强大。”
魏婴抬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募以沉问:“江澄的魂,究竟是怎么丢的?”
暮以沉不愿多说,便道:“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暮以沉如此一说,魏婴立刻明白了,这十之八九是因为自己了。
“魏婴,”暮以沉突然问。“江澄于你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视之如命。”
“好,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我可以将你送入幻尘,只要你可以带回江澄,我便为你重塑肉身,若是不能,你便不可再见他一次!你可愿?”
“……好……”推荐本书
魏婴其实并不在乎能否拥有肉身,他更在意的是江澄。无论如何,江澄都不可以出事!
斜阳残照,霞光漫天,似是如火般的烈艳。渔舟唱晚,风过莲舞,满池清浅素雅的荷香竟是难以遮住那烈酒的淳烈。亭中,醉酒的紫衣少年安静地倚在栏杆上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