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边的护卫,手上是有着真功夫的,那些少爷兵和只凭着一身蛮力的脚夫,根本就不是这些真正习武之人的对手。
再加上自己也早就厮打的满身伤痕,两方人马也不愿再打下去,于是被侍卫拉扯时,这些人也就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顺从的被分开了。
尤其是已经互相撕扯的一脸血迹的齐恒和谢峒,更是被两个魁梧的侍卫提溜着,将这个两个打群架的罪魁祸首拽到了白子云面前。
齐恒一直在群架中处于弱势,此时早就是鼻青脸肿,被打的眼睛都快肿的睁不开。而占了上风的谢峒也没落得好处,脖子与面颊上尽是齐恒这个大少爷挠出来的血印子。
透过肿胀狭小的眼睛缝隙,齐恒一眼便望见自己面前沉着脸不说话的小皇帝,顿时眼珠子一转,当场跪倒在地,一声哭嚎,凄惨无比的喊道:“陛下为臣做主呀!”
他指着谢峒哭诉道:“臣不过是奉太后之命,押送赏赐给国师的金银绸缎,谁料在摘星阁前遇到了谢峒一行人。”
“臣本是想与谢兄客气一番,所以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道他们这些军旅中出身的莽夫竟是如此不讲情面,一见到臣等就喊打喊杀的,提拳便打,臣猝不及防之下,才落得了如此下场。”
他指了指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孔,冲着白子云重重的一叩首:“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将臣等两人分开了,只怕…只怕陛下今后就见不到臣了。”
“恳请陛下做主呀,严惩这些滋事之人。”
听着齐恒语不成调的哭腔,一旁的谢峒听得几乎快要愣住了,当下对他颠倒黑白的能力佩服不已,急忙舍下自己心底的傲气,也急忙向白子云叩首道:“陛下莫听此人胡说!”
“他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明明便是齐恒这厮率先出言不逊,末将实在是被激的忍无可忍之下,方才上前与他分辨,却又被他接二连三的侮辱,这才忍无可忍的出手。”
他愤怒的指着自己下巴上的淤伤,大声道:“陛下您看,这也是那厮挠的,明明便是他挑事的,如今又倒打一耙,诬赖与末将。”
他也学着齐恒方才的模样,跪在白子云面前,磕头的声音比谁都响:“末将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末将一个公道!”
齐恒听罢,在一旁反唇相讥道:“胡说,我所说的件件属实,何时诬陷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谢峒也不服输,大声反驳着:“你说的是真的,我说的便是假的吗?陛下你一定要看清眼前这小人的真面目,万万不可被他蒙蔽了。”
齐恒也不甘示弱,径直扑到小皇帝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哭诉道:“陛下相信微臣,臣才是与陛下一条心的,一向忠心耿耿。”
谢峒眼见他如此不要脸,心下气愤,立刻扑过去抱起了另一条大腿:“陛下,陛下!末将才是真的为国为民,所言皆是真的。”
“陛下您信臣呀!臣、臣可是太后的外甥,您的表兄啊……”
“陛下莫听他的,末将一家衷心卫国,父母亲长皆是为青云国在战场上流过血汗的……”
望着一左一右两个人形腿部挂件,原本还满心怒火的白子云顿时沉默下来,火气全消,甚至还不由得沉思起来。
往日里齐恒与谢峒这两个纨绔他也见过,这两人与其余的太后党、将军党人并无不同,同样是面上对他恭敬些,但心里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
如今他只不过是仗着国师在他背后,对这两人稍稍硬气了些,没想到向来眼高于顶的两人,竟然为了得到他的支持,反而对他前所未有的卑躬屈膝,完全不要脸面的对他哭诉求饶。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他这个皇帝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推荐本书
白子云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惊奇。
这……便是权力的滋味吗?
倒真是有些让人上瘾。
年轻的小皇帝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向来懦弱无助的人生中,心中头一次升起了一种名为野心的欲\望。
他动了动喉头,继续摆出强硬的态度,将攀着自己大腿的两人甩出去,沉下面孔,冷声道:“够了,你们二人可曾知罪?”
齐恒与谢峒顿时噤声。
白子云衣袖衣摆,问道:“朕曾三令五申过,在国师休息期间,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可你二人不但大张旗鼓的前来,而且还在摘星楼前闹得如此难看,成何体统?”
两人被突然发脾气的小皇帝唬得一愣,当下只得低头认错道:“陛下责备的是,此事乃是微臣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