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落,另有一人出列,奏请道:“臣附议,请皇上慎重考量新政实施之必要。”
之后又有两个人出来附议。
果然不出纪修然所料,这些人还真的沉不住气,这次的大朝会上便都忍不住站出来,纷纷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上奏弹劾商税司和新政。
坐在上座的虞铣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脸色冷硬的听着他们的奏请,一言不发。
待这些人都说完之后,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出声。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出列,纪修然才施施然从队列中走出,跪倒在地,开口辩解道:“臣以为此事均为梁州商税司州使伍谦一人所为,伍谦在任商税司州使期间,勾结梁州知州,贪赃枉法,强征暴敛,草菅人命,还请皇上明察。”
话落,便叩首在地,维持着俯首的姿势,继续说道:“臣纪钧作为新政主张者,商税司的组建人,在考察任命之时,不够严谨,让此鬼蜮之人出任要职,从而酿成如此大祸。自认难逃其责,但人之罪不祸及制度,伍谦的罪责不能归结到商税司和新政身上。还往诸位大人周知,如若众位大人,真要执意要找一人出来负责……”
说完,直其身,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抬起手缓缓把自己的官帽摘下,放到地上,重又俯首在地道:“罪臣纪钧,请求皇上降罪,伍谦是罪臣所录用,罪臣识人不清,不配担此大任,在次引咎辞职,请皇上另谋贤明。”
虞铣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冷冷的的看着下面的众人,听到纪修然的请命,身上的气息更加冷了几分,只是面色冷硬的看着大家,没有出声。
众人听到纪修然的话,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怔愣住了,一时间大殿上,死寂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虞铣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既然如此,那朕便准许你的请命,撤去所有职务,闭门思过。”
明白的彰显了他心中的气愤和不满。
说完又抬头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商税之事,暂时交由公孙大人负责,另外,传旨下去把梁州涉案人员羁押进京审理,硕王一家也一并羁押进京。”
这梁州之事,背后推波助澜之人,他早已查出。
本来这几天便要下旨缉拿归案,谁知便又出了这个岔子。
弄的他措手不及,一下子便变得被动起来,最后还要牺牲一位得力干将,才能平息此事,心中自然憋闷不已。
先皇的九位皇子,除了早夭的七王,和早早就被处罚的四王,剩下的几个,敏王和九王因宫变被处理,五王六王因和敏王有牵扯而获罪,八王也因为投奔九王而被罚,都不成气候。
唯独二王硕王,因为看不上几个兄弟,独自一派,而没有掺合到宫变里,侥幸的逃过一劫,在虞铣登基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封地老实的蛰伏起来。
而他的封地便恰好是梁州。
本来这封地里的税收有一部分是要上交到王府,这新政实施对硕王也并没有利益冲突。
但不知这硕王被哪个居心叵测的怂恿了,竟然生出了独霸梁州税收的贪婪之心。
而且还说服了梁州的知州勾结商税司州使,做出了强征暴敛之事。
等梁州境内的商户不堪重负而自缢身亡的事情爆发出来之后,他们又怕皇上怪罪下来。
便想出之后一系列的歪点子,还勾结朝中之人,想把脏水泼到商税司和新政身上。
虞铣想到这里,便危险的眯了眯眼,他对那个好二哥,可是了解的很,这种有预谋有头脑的对策,绝对不是他那个愚蠢的二哥想的出来的。
对于这背后出谋划策之人,他也有些头绪,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能够让他借着这次的事情,把这些不安分的人一网打尽,倒也算是好事。
但当他扫地大殿上跪在地上的脱了官帽的纪修然,心气又有些不顺起来。
本来可以更完美的解决的,都怪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幺蛾子不断,最后不得不放走这么能干的人才,让他损失了一员大将。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恶狠狠的咬咬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些胆敢挑衅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恶狠狠的在心里发泄了一番,又转念想到纪修然拿出了的那件东西,这才平静下来。
第 186 章
虞铣坐在御座上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才开口道:“退朝。”
众人纷纷跪地恭送皇上,待皇上离开,才从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