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呢,还不快走。”
今儿早上他去正院请安的时候,没见到叶璟,问了一嘴才知道, 他大哥这段时日因为手头上的重案忙得没日没夜,已经连宿在大理寺几日, 今儿过节也回不来, 他娘心疼地不行却无法,和他提起来就红了眼眶。
大理寺离着叶府倒是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车夫就勒缰吁马, 丰今先跳了下去,和门口守着的一脸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报了门。
只是这大理寺是邢狱重地,无关者一律不得入内,就算叶勉是大理寺少卿的嫡亲弟弟也被客客气气地挡在了门外。
叶勉在马车里听到了, 便自行提着食盒下了马车,也不难为那些侍卫, 他本也没打算进去,笑着对他说:“那麻烦这位大哥叫个人把这食盒交给叶少卿,里面是些端午节的吃食,若不便可按规矩打开验看。”
“不必不必!”侍卫连连摆手,恭敬道:“小的马上叫人把东西转交给叶大人,还请叶四少爷放心。”
叶勉笑着和他颔首道了声谢,便重新上了马车赶去丞相府。
叶勉走了之后,门口几个侍卫马上凑起头,小心地八卦着,“还真是胞弟,这小模样长的......”
魏丞嫡子大婚,满朝文武没来的只能是那接不到喜帖的,丞相府门口的马车长龙已经排到了另一条街的街脚,叶勉直接绕去后门,早在那里等候的小厮见到叶勉,点头哈腰地给领到了魏昂渊的院子。
院子的抱夏里摆了一桌席面,阮云笙几人都在,魏昂渊这个主人却不在。
侍女赶紧给填了食俱,温寻咽下去嘴里的饭才说:“前边儿忙不开了,昂渊连午膳都没用就被他哥拉出去待客了。”
叶勉点头,跟着几人一道用了午膳。
古人迎嫁讲究“阳往阴来”,故以黄昏为吉时成礼,叶勉几人在魏昂渊的院子用了膳,又歇了半晌觉才前去观礼。
叶勉倒是头一回在这大文朝看人成婚拜礼,还如此大的排场,倒也觉得热闹有趣。
新娘子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傅的嫡亲孙女,据说后院满院子晾的嫁妆都插不进脚,羡煞了一群来看热闹的贵妇贵女们。
终于快近吉时,彩霞漫天,唢呐锣鼓开道,魏昂渊的二哥魏昂清骑着高头大马,身边伴着一群华服世家公子,身后跟着大红轿头和一队人马,一路吹吹打打地走了来。
叶勉和李兆几人仗着年龄不大,可以光明正大不要脸,硬是挤到了最前头去看热闹,只见花轿已经落地,帘子被掀开,媒婆和丫鬟满脸喜气地扶着穿着满身金绣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下了轿,迈门槛儿,跨火盆儿。
围着的人都在叫好说着吉祥话儿,叶勉却笑不出,使劲地晃了晃头,可是脑子里折骨身腐的新娘被鬼媒人架着往前拖的画面,依旧不停地闪现。
叶勉看着眼前被人扶着往前走去拜堂的红衣新人,打了个冷颤。
“快走快走,我们去看清哥哥和新娘子拜堂。”李兆一边拽着叶勉一边回头说道。
叶勉恍恍惚惚地跟着他们看完新人拜堂,李兆又拽着他往新房去,说要看哥哥们闹洞房。
叶勉蹲在地上任李兆怎么拉都不动。
“我不去!”
“你做什么?”李兆急道:“一会儿盖头都掀开了,快走快走!”
“我不看!我累了,我要回昂渊院子歇会儿。”
阮云笙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想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吗?”
温寻也去拉他,“我们从午时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去看闹洞房?午后一直在榻上仰着,现在倒歇什么?”
叶勉被几个人合力急慌慌地拉去了新房窗外,打眼往里一看,满屋赤色晃得叶勉心直颤悠。
魏昂清被人簇着,拿着金玉喜秤挑开了新娘子的大红盖头,叶勉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下眼睛。
一旁的阮云笙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叶勉有苦吐不出,气闷道:“我害羞还不成吗?”
李兆笑个不停,“又不是你娶媳妇儿,你羞什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