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夜,昏睡过去的前一秒,朴灿烈就是这样把他抱在怀里,那个臂弯下炽热的温度足以温厚到让人心安。而那样放下戒备投入其中的他,恰恰就是这般全然依赖的姿态。
那个人,似乎一向都是如此,不论什么时候都将他视作珍宝,毫无保留地敞开怀抱。
身上还存有着最切实的亲密痕迹,吴世勋起身走向浴室,铺开的蒸汽顺到脸上,窜进脊背,在流水的冲斥下狠狠晕开一种微妙的情愫,好像此刻心底一股海浪叫嚣着某种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仿佛一潭深深的漩涡,明知道会让人沉溺,却还是陷了进去。
人总是这样,习惯停留在原地不动,非要有那么一个人,或是一件事在后面催促着,推着,才甘愿往前挪动一步。
此刻他终是深刻的感觉到,习惯这件事,有多可怕。
但自己怕是早已习惯了那些模棱两可的错觉,更习惯了朴灿烈这个名字。
二十三楼豪华的办公室里,朴灿烈坐在办公桌前,两条长腿悠闲地搭在桌子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到他腿上,勾勒出纯白窄款西裤外细长的光晕。
“对我的人用刺针、麻醉剂这些下流的东西,你说我能不‘回报’他吗?”
电话那头的言语断续传来,朴灿烈一手转着签字笔,神色里带着轻松的笑意。
“没错,吓吓那只老狐狸就可以了,别真闹出人命。”
挂了电话靠到皮椅背上,朴灿烈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再一睁开时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个人。
“你怎么在这?”
站了半天的程运脸上顿时挂起三条黑线,我怎么在这…...当然是少爷你让我来的啊…...
但是这个才刚从吴世勋那里解脱出来的保镖迅速回过神,带着他一贯憨厚的嗓音用力咳了几声,“来给少爷报告两件事!”
接着,没等朴灿烈做出反应,就看他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平了铺在桌子上,太过正式的语气反而有那么些不适应。
“这张传真是在会所四楼那个包间里找到的,因为是隐藏号码,所以在技术上耽搁了几天,最后确认是从一家叫做Sunshine的酒吧里发出来的。”
“Sunshine?”
“对,而且是四个月前才开业的,查过背景也没什么问题。”
说完他又掏出一张Sunshine的名片卡递了过去,“只是,这家酒吧的传真机是公用的,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去那里发传真,每天经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难落到具体的人头上。”
“这样啊...”
低头看了一会儿,朴灿烈盯着传真上的字若有所思。
起初他以为尉迟方达只是出于某种简单的目的,才向他要吴世勋这个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人暗示了他一些利益关系。
那么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
难道说…...又是他……?
中央空调的温度清凉得刚好,阳光下,朴灿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那张名片卡推到一旁,些微黯淡的神色转瞬即逝。
“我知道了,这件事暂时跳过,说下一件。”
“是!”
结果程运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迅速转变了角色,站得溜直,或者说这一个星期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这个每天都要例行一次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