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身边的士兵拉住了他,城墙是没跳成,怀里的小糖纸包却掉到了城墙外面,再也找不到了。
“我想着过段时间,跟府里的人说你是二管家,就不用管事那种。”萧晫扣着施云的手腕,推开挂了“憩园”两个字的院子门,抬脚跨过门槛往里走:“反正府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所有事情交给周管家去做,你就装模作样挂个头衔,到时候我说叫你来商量事情也算师出有名是不……你喜欢这个院子吗?喏,那道门出去,就是你住的地方,也就两步路。不过今天各个房间还没整理收拾,你得跟我一块儿住在我这屋了,来瞧瞧屋子里的……嗬!”
两人一块儿被吓住了。
牵着手站在寝室门口,面面相觑。
这、这、这满眼炽烈的大红色是怎么回事?!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萧晫困难的开始揣摩解释:“我听说,这里面被褥帐子什么的,都是李大娘她们帮衬着选的。估计老人家觉得喜庆,毕竟乔迁之喜也是喜不是……”
施云憋不住笑,单薄的肩膀抖啊抖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几位大娘的眼光,还真是朴素又直接啊……
天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中午的酒宴闹腾的迟,两人都不饿。
萧晫干脆身体力行,亲自动手去抱了柴点火烧水,给自家身娇体贵的施军医备好热水洗脸洗脚,毕竟夜晚还很冷。今晚即使将就一晚,热了手脚进被子也能暖和和睡个好觉。
又傻又愣的靖王爷就没想到,把人抱在怀里一个被窝筒睡着,还有比热水更暖的办法……
沉下来的苍穹高远辽阔,仰头望上去,满天的繁星一颗颗缀着,在暗蓝的反衬下,异常明亮。
施云有点冷的裹紧大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蹲在灶台边上细心加木柴进去烧水的男人。
灶膛里火光跃动,勾勒出男人挺拔利落的轮廓,分外令人安心。
大金和西乐俯首称臣,边境和军队一起有太平日子可过。
兵荒马乱了这几个月,再加上萧晫的一身重伤眼下才算好利索,两人在一起时日不算短,真正说起来,连稍微亲热一点的举止都不曾有过。
施云抿了抿唇,脸上有点热。
最逾越的一次,是上周在帅帐,晚上明明和衣各自卷了被子睡觉,聊了几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郎靳和谢珏身上。
萧晫目光炯炯,像是早些时候施云夜晚遇到的野狼,亮的慑人。
【西乐民风开放,郎靳这人也是不管不顾的,我不过是出门让后厨备点酒菜说句话的功夫,再转身进去,就看着郎靳旁若无人的按着谢珏在那里亲……】
大楚民风保守,施云光是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脑子里却是怎么都想不出,那俩人亲吻在一起的样子。还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被萧晫这样的外人看了个正着。
【谢珏怎么会同意他那么放肆……】施云脑子晕陶陶的,知道不该揪着这个危险话题说下去,却管不住嘴。
结果后来,咳咳,就被萧晫凑过来含住了嘴角。
虽然只是浅浅的一触即分,施云却羞臊的整个钻进了被子里,任由萧晫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冒头出来。
要说也怪。他施云在京城,什么世面没见过?
曾经跟浪荡子在外头勾栏喝花酒,看着女人扑在同僚怀里口对口的哺酒;
曾经眼都不眨的帮着皇帝一度最宠爱那个小倌疗伤,眼前除却一身雪肤上的青紫瘀痕,还有那处狰狞裂开的惨状;
曾经被醉醺醺的蒋生拉着叨叨风月,那些羞于启齿的秘事被醉汉描述的无比清晰。
也没怎么样。听了看了,也就一笑而过,全然过眼不过心。
可是就这么轻轻的被萧晫亲了一下,施云简直快慌死了。心脏砰砰乱跳顶在喉咙口,跟个没见过世面懵懂无知的毛头小子一样。
“热水烧好了,到屋里去吧,这边冷。”萧晫手脚麻利的拎了热水壶倒热水,又往盆里掺了一半的冷水,满意的点点头:“刚好泡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