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等着摔出内伤的焦越直接落进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岳麒麟接住他了,还是公主抱……
“鹰哥儿去找截长绳子,一头拴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打死结多绕几道。”岳将军临危不乱,抬头吩咐儿子。
褪去最初的慌乱,岳鹰脆生生应了一声,掉头跑了。
“我说,岳将军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焦越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还好,没有哪处受伤疼痛的:“我家没有能用的绳子,鹰哥儿怕不是得出去找邻居借。”
岳麒麟低低嗯了一声,弯腰把人放了下来。
“你也太高了吧?”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焦越没话找话:“我都有一米七八,怎么往你跟前一站,就这么不想说话呢?”
“不到九尺。”岳将军惜字如金。
想到计量单位的差异,青年干脆伸直手臂估算起来,反正等绳子,闲着也是闲着:“我看看哈,你这身高,应该不会低于一米九。”想了想,焦越又问:“对了,你刚才让我先上,是不是看出来梯子要断了?”
岳麒麟的回答差点把他气到原地升仙。
“是。你这梯子不行了。”
“那你还让我爬?”焦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岳麒麟几分不解:“为什么不爬?你这样掉下来有我接着。要是我先爬,掉下来你能接住吗?”
想了下那画面,焦越果断摇了摇头:“并不能。”估计自己会被打桩一样的砸进地底吧。
天色渐渐黑了,所以原本借着天光还能看清周围的地窖慢慢暗了下去,除了头顶一弧藏青的天空,两人周边的木柜子都隐入了黑暗之中,仿佛这处原本逼仄的空间被施了魔法,四周变成了汪洋大海般的虚空,杳无穷尽。
“哈,鹰哥儿这孩子不会回将军府找绳子去了吧?”
明明焦越是纯属无心的玩笑话,结果岳麒麟想了想,很无奈的点头:“看来真是。”
啪叽一声,焦越夸张的一手拍在脑门上做扶额状:“这孩子心眼真实诚……”
两人这么尴尬的杵在转身都不太方便的地方,再不说点什么简直要别扭死了。
“那个,鹰哥儿的母亲呢?从来没见过。”焦越交握着双手,双眼观天,想起了中国著名的成语,坐井观天。
“过世了。”岳麒麟也没觉得这样的隐私有什么不能问的,简简单单回答了:“鹰哥儿母亲怀着他的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后来鹰哥儿没满周岁就过世了,我就把鹰哥儿从京城接了过来。”
青年啧啧两声,心中全然没有对方这人位高权重自己要谨言慎行的想法:“那这么多年,你就没给鹰哥儿找个后妈?我的意思是……续弦,对,续弦嘿嘿。”
岳麒麟摇摇头,这回倒是没解释。
“前两天我听鹰哥儿说,他有十二岁了。那岳将军你贵庚啊?”
“三十二。”岳将军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回答了。
“这也不算年纪大嘛。”青年狡黠的笑:“正当壮年,干嘛就过的跟苦行僧似的?还是,至今还放不下鹰哥儿过世的母亲,深情不悔?”
岳麒麟认真想了想,继续摇头:“没有。我跟鹰哥儿的母亲是媒妁之言,结亲之前没见过。后来成了亲,我在这边守城,一年两年的才能回去一次,现在想想,她长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没什么怅然,更多的是就事论事的平淡。
可是落在焦越的耳中,让一个生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听来,就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好歹给你养儿育女,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即使周遭很黑,焦越依然看得到岳麒麟投过来的眼神满是诧异:“我没对不住她。皇上让我戍边这里,这是我的职责。可是不管是京城还是这里,我没找过别人。”
看来别指望这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懂得什么是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