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男孩子笑咪咪的拉柏宁起来,柏宁刚站起来,男孩子就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一口亲在了柏宁的脸上。
林秘书看着柏宁笑着拍拍他的头,拉着他的手向人群走过来。
“叫姐姐,哥哥。”柏宁指着林秘书和司机。
“姐姐,哥哥。”依旧那样模糊不清的声音。男孩子露出一抹傻傻的笑容。
柏宁又拍了拍他的头,林秘书想表示一下友好,刚向男孩子迈出一步,站在一旁的大黑突然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大黑。”柏妈妈呵斥到,看到大黑退了下去,柏妈妈歉疚的对林秘书说:“大黑护吉吉。吉吉身体不好,小孩子总欺负他,他也不知道反抗。后来有了大黑,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他自己出去玩我们也能放心了。”
林秘书这才明白,这个叫柏吉的男孩子,原来是个病人。
林秘书安慰的对柏妈妈笑了笑,又看着拿着丝巾给弟弟擦脸的柏宁,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楚。
回去的路上,柏吉带着大黑在前面无忧无虑的跑着,柏妈妈慢悠悠的走在最后,柏宁对林秘书和司机解释:“我弟弟是脑瘫,大黑从来这个家就是他抱着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你们对它来说很陌生,它会警惕,一会儿进了家门我和它沟通一下就好了。以前石墨言每一次来都是先贿赂它,才能拉着吉吉到处去玩的。不要怕哈。”
林秘书点点头。司机也说没关系。
柏宁放松的双手举过头顶,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哎,还是家乡的月亮圆啊。”
两个人听见她不靠谱的感慨,露出会心的笑容。
☆、幡然醒悟
和柏宁分开的第一夜,秦星炎去找了石墨言。
这样寂寞的时候,秦星炎好像无处去寻求安慰。在路上,秦星炎一直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很想弹琴,很想很想。
石墨言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正在家里煮咖啡,秦星炎进了客厅特意留意了一下鞋架,如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男人的东西。难不成肖舍不主在这里?秦星炎看到石墨言疑问的目光,又不忍去戳她,只能闷声问:“我原来那双卡通拖鞋呢?”
“扔了吧,那么久我怎么记得。你记性倒是好。”石墨言不在意态度令秦星炎心情越加低沉。
琴也不想弹了,秦星炎随意的靠在沙发里看着石墨言忙着摆弄她那个吧台后面的玻璃瓶子。
“肖舍都回来了,你还摆弄那些破瓶子?”石墨言曾经说过那些摆在吧台后面,装满了各种小石头的汽水瓶是她和肖舍在一起的纪念。
石墨言不理会,继续向新瓶子里灌石子。
“哎,你说她们到没到呢??”见石墨言不理自己,秦星炎也不在乎,反正这个夜晚她只是想自己身边有个人。哪怕那个人睡着了,也无所谓。
“应该到了吧。”这一次石墨言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
“哦。她家乡是什么样的?”秦星炎趴在沙发上问。
“就那个样呗。”装好石子的石墨言站起来,秦星炎终于不用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听见石墨言如此敷衍的回答,秦星炎不快乐的坐回到沙发里看着远处的钢琴:“你真是小气。”这是抱怨,石墨言听见那个音调抿唇皱眉。
“我小气么?”石墨言倒是不像问秦星炎:“下午你俩在家做什么耽误了上车?”见秦星炎要说话,石墨言伸出手做出制止的动作:“我一个人从她家那个破市区打车回来,走了多久我的心就疼了多久,我可以既往不咎,她要走了,我们的感觉都不在一个正常的控制范围之内,尤其是她,平时也是那么一个人。不过,”石墨言重重的强调了这个转折:“星炎,今天我要对你澄清一件事,我调走她并不是不想你们好。柏宁需要压力,不管最后她和谁在一起她不能这样碌碌无为。不求上进。”
“呦,石总,您这关心下属的方式还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秦星炎真就没想过石墨言主动把话题引过来了。
石墨言不想同秦星炎理论,拿着手机走到秦星炎旁边坐下来,拨出了一个号码。
“石总,你好。”按下免提。
“你好,林秘书,你们到住的地方了么?”
“我们正在柏总监家里吃饭呢。”林秘书边说边移动步伐,走进餐厅。餐厅里的欢笑声立刻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叫她接电话。”石墨言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秦星炎。
“言言。”这一次,秦星炎很明白柏宁叫的是石墨言。
“嗯,到家了?”
“到了。”柏宁的身边传来一阵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姐姐。”
石墨言听见这个声音笑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秦星炎从未见过的温柔:“吉吉,想不想我?”
“嗯。”只是一个发音,就再没了声音。
“想不想姐姐带你去买糖吃?”石墨言引诱。
“嗯。”
“那叫姐姐什么?”
“言言。”听的出来男孩子很难把这两个音叫准。
“乖。言言过几天就去给你买糖吃。”石墨言哄着:“现在把手机给姐姐。”
“嗯。”过了半分钟,秦星炎还能听见男孩子的喘息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声响,传来柏宁欢快的声音:“妈妈要和你讲话。”
“好。”石墨言看了一眼秦星炎,把手机收进手机,双腿交叠举着电话。
秦星炎看得出来石墨言那一刻的得意。
妈妈。石墨言你不就是想让我听到这一句么。看着石墨言对着电话里的人千依百顺,秦星炎端着咖啡杯的手真想一扬像上次那样泼石墨言一脸一身。
石墨言挂电话的时候,秦星炎已经平静了。
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再谈论关于柏宁的话题。这一夜的这一刻,不管身份如何,石墨言是个胜利者,而秦星炎自然不会自找屈辱。
半个小时之后。秦星炎的电话响了。
明晃晃的柏宁两个字,身边的石墨言看的真切。
石墨言站起来,指指楼上就上了楼。
秦星炎本想去按免提的手指收了回来。
“我到住的地方了。”连个称呼都没有。
秦星炎举着电话听见柏宁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得掉。
“你怎么了?你哭了?星炎?”电话另一端的柏宁着急了。林秘书看着本是收拾行李的柏宁突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脸苦瓜相。
“没有。”抽着纸巾挡住声线,秦星炎撒谎:“下午凉到了,有点鼻塞。”
虽然对这个借口诸多怀疑,柏宁想起下午自己离开的时候秦星炎都那么坚强没有掉泪,这一刻,柏宁心甘情愿的相信秦星炎的谎话。
“那别忘了吃药,前两天我们买的药我都放在你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了。上班的时候不要喝饮料,多喝水,别吃的太油腻了……”柏宁还想继续啰嗦,电话里传来秦星炎的问题:“柏宁,你爱我么?”
即使没有面对面,柏宁也能想象出秦星炎此时的表情该有多落寞。
就像流行性感冒,有东西卡在喉咙里:“星炎。”柏宁迟迟不语,最后也只能轻声呼唤。
“没事了。今天累了吧,你早点休息。我也困了,先睡了。”秦星炎落荒而逃,挂了电话,秦星炎看着那台一尘不染的钢琴。
“石墨言。”对着楼上大声喊。
没一会儿,石墨言就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处。
“我们四手联弹?”秦星炎要求。
“不要。”石墨言盯着秦星炎通红的眼睛拒绝。
“为什么?”
“睡觉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遭遇小三儿,婚姻失败的中年妇女,不要糟蹋了我的钢琴。”
“难不成我没有遭遇小三儿么?”秦星炎可真佩服石墨言这一刻脸不红心不跳的功力。
“至少,这一刻,我不是三儿,我是你姐姐。”石墨言也不知道是要刺激秦星炎还是要拯救她。
“你们两个真是厚颜无耻。”秦星炎不怒反笑。
“是,我们厚颜无耻,你是馅大皮薄。”
石墨言见秦星炎笑了,走到她面前拉她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你说我是狗不理包子么?”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那个么?”
“石墨言,你最近很喜欢回忆,难不成你老了?”
“不是,我要死了,我得绝症了。”石墨言一本正经的回答。
跟在她身后的秦星炎忍不住拍她后背:“胡扯。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