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龇牙咧嘴,由于过度的震惊,脸上的表情颇为狰狞,抓住白家家主使劲地晃:“他他他是圣尊?”
自己说过什么来着?
白若瑾恍恍惚惚想着。
很多,有点记不起来了。
但概括一下,大概、估计、似乎、约莫大意就是楚佑和叶非折天生一对,你宿不平算个什么妖魔鬼怪也敢来插一脚,不如自己去照照镜子死了这个心。
白若瑾不敢深思,更不敢细细回忆。
他比划着头上的横梁,很想把腰带甩上去吊死自己。
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那么做的来着?
他是希望圣刀不要被叶非折迷惑,才苦口婆心劝阻宿不平不要插足两人之间。
结果现在……
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事?!
“儿子!!!”
白家家主见到白若瑾动作,顿时大惊失色,被宿不平吓飞的魂魄又被他给吓了回来,“你为什么要想不开上吊?”
白若瑾凄怆转头,悲悲凉凉给他来了一句:“晚死不如早死,长痛不如短痛。”
“……”
白家家主镇定了一下,居然觉得白若瑾说得很有道理。
他镇定地捏了一把手上冷汗,镇定道:“来,儿子,让一让,咱父子一起。”
论起绝望,白家父子远远不及邱泽和罗央的一根毫毛。
邱泽虽说受宿不平出手余风所伤,倒是很身残志坚,勒着罗央脖子的手都快把人家眼珠子给逼出来了,咆哮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下我们两个都得死!”
他一想到自己逞威风的时候说过的圣刀,就后悔得恨不得把罗央和自己给一块勒了。
谁能想到口嗨个圣刀,圣刀本刀还能真到现场呢?
邱泽活了百余年,头一次认识到自己还真是个活的天降乌鸦嘴。
罗央一边掰着邱泽的手,一边居然还有心思拖着被掐哑的喉咙说话:“我我我说过他是圣刀看中的魔使,怎么能说他和圣刀没有关系呢?”
邱泽:“……”
操。
魔使几十上百个,跟个大白菜一样。
圣刀睡了数百年,谁叫都叫不醒,跟头死猪一样。
谁他妈能想到圣刀就醒这一回呢?
谁他妈能想到圣刀就想不开选中这个魔使呢?
自己有这逆天运气,怎么就没轮到掉下山崖寻得高人秘籍练得不世修为?
另一边,晋浮惊惶叫了第三声:“圣尊!”
不需要宿不平多言,他已能将宿不平想做的,猜得**不离十。
前一任魔尊在位时,就嗜杀成性。
违背规矩的、惹他不痛快的、他看不顺眼的……通通是一刀完事。
当时魔道真是一片手起刀落好人头。
宿不平饮过这样多的血,开了神智,于杀之一道上,简直和他主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讲道理的德性。
今日自己动了不该动的人,依宿不平的做法,恐怕自己分神是别想着留下了。
分神对大乘而言亦是与本体息息相关,晋浮不想平白受损,语速极快道:
“今日属下不长眼睛,动了不该动的人,是属下的不该。”
晋浮再一次重重叩首,额上磕出一片青紫。
他猛一抬头时,对上了宿不平,那张不为所动的面容上,有着鲜血洗练出来,残酷到近乎噬人的英俊气。
晋浮用力咬了咬牙关,找回些许开口的勇气:“为弥补属下的过失,属下一定好生给这位道友赔礼道歉赔不是。”
“赔礼道歉可不是嘴上说着玩玩的。”
一道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叶非折伤得不轻,反倒是一群人中最冷静的那个。
他一张口,晋浮竟觉得有几分心惊。
因为他们对宿不平的畏惧是有道理的。推荐本书
宿不平是那个可以掌握他们生死的人,他们当然畏惧宿不平畏惧得有道理。
叶非折对宿不平的无动于衷是没道理的。
他一个身如浮萍般的无名散修,有什么底气不对宿不平弯腰,不惊惧于圣刀的赫赫声威?
可叶非折真的做到了。
他拎着不平事如拎着寻常挑水砍柴的弯刀,嘴角还带着闲话家常的一弯笑:“这位大人,你若是想要赔礼道歉,不说自尽抵罪,少说也得跪地哭诉求饶来个全的,才好叫我相信你所谓赔礼道歉的诚意罢。”
言下之意叶非折点得很明白。
信他个鬼的赔礼道歉,无非是在宿不平面前装出个样子好看。
晋浮面色一刷拉地就淡了下来,忍着气继续对宿不平道:“属下愿意一直保这位道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