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峰下来再去吧。早点拍雪山人少。”
这条理由充分成立,郝比动摇了。
“乖,坐缆车。”古森神情忽然从未见地温柔。
郝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胸腔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古森搭上郝比的肩,带着他往前走。赶在客流高峰到来之前坐上了缆车。越往高处越冷,远离夏天的炙热。很多人开始添衣,郝比也披上了薄外套。
“你不穿?”他惊讶地看着古森。
“我登山会出很多汗,目前的温度还用不着。”
郝比理解地点点头,个人体质有差异。
来到栈道前,郝比先寻好两条粗树枝作登山杖。一根给了古森。准备工作做完,开始跟随其他游客的队伍向上登梯。
郝比走在前面。年轻的身体充满活力,登梯的动作像有弹性,三两步就上了十多级台阶,洒脱自如。
古森一直保持着匀速,稳步跟进。
山上的风景与天池截然不同。周边怪石嶙峋,草丛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郝比走走拍拍,一路没停歇过。
游人变得稀少后,景色更壮观了。沟壑纵横的山群匍匐于脚下,天池镶嵌其间,通透如翠。
在快要接近终点时,默默跟在身后的古森突然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是不是吸入了太多冷空气?”郝比随口问道。
发现无人应答。郝比立马回头一望。只见寒气逼人的山顶上,古森的鼻尖居然冒出大颗的汗珠。
“不要紧……大概海拔有点高。”他喘了两口气,说。
郝比猛的想起什么,“你是不是怕高反,身体受得了吗?”
古森调整着呼吸,摇摇头。
郝比顿足,“早知不上来了。”
古森勉强笑了下,“是吃力了点,不过更想陪你看雪山。”
郝比有点恼怒:“你傻不傻?什么事重要不知道?!”
古森没吭声,笑容却更明朗了。
郝比去拽古森的背包,“咱现在就回去。”
“别啊,就差几步路了。冤不冤?”古森闪身一躲。
郝比绕到身后,改为拉扯挂在他肩上的相机包。试了几次,都被古森用手抓牢了,居然没扒下来。
这人到底想坚持个啥?郝比脸都气黑了。
古森一言不发,只望着他笑。
僵持了大约几十秒,郝比终于放弃。把自己的登山杖递给古森,“那你拿着这个,两根一起用会省力点。”
古森笑眯眯地接过,“这个可以有,走吧。”
郝比跟在他后头,忍不住叮嘱:“难受了就说一声,多休息下。” 推荐本书
古森又摆摆手,“这点运动量哪儿大了。别忘了我们是坐缆车上来的。”
郝比撇了撇嘴,“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古森失笑,“我只是想节约时间,拍美景当然得趁人少。”
郝比四下张望,“还真没什么人。”
“嗯。不少半路打道回府的。”
“多可惜,这里的风景比天池好。”郝比叹惋。
古森还想再说,心头突然一闷。脚步慢了下来。
郝比几步追上,着急道,“怎么了?”
古森等痛感过去,才解释,“只是肺功能不好的症状而已。”
郝比起疑:“检查结果到底是什么?”
古森:“良性肿瘤,无大碍。”
郝比暗暗心惊,“要怎么治疗?”
“暂时不用管它。会诊的专家说我运气好,原本恶性的概率要大得多。”
郝比松了口气,“那平时要注意些什么?”
古森:“让戒烟。”
“……”郝比不出声了。
这段日子见对方每天不超过一根,已经够能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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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前行百米,终于到达最高观景台。
眼前景象震撼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圣洁的雪山巍峨挺拔。冰峰在阳光的直射下莹白润泽,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心生向往。
郝比先仰头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展开行动。试拍了几张后,发现根本表达不出想要的效果。
古森见他良久未再举起相机,问:“构思新的拍摄手法?”
“嗯。”
“有合适的吗?”
“没有。”郝比蹙眉,“镜头很难捕捉全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唔……”古森低头沉吟。
突然,打了个响指,“这是西域的神山。”
“嗯?”
“祈福朝圣之所。”
“???”郝比费解,“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