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的频率多了,李唯兮怎会没察觉,她冷不丁地抬起头来,便撞上了阿槿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某人的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至饭桌上,慌乱地扫视着。
李唯兮放下碗筷,眼中含着笑意,柔着声问道:“阿槿姑娘吃好了?”
“还没呢。”做贼心虚,阿槿又拾起筷子夹了两筷子的菜放入自己碗中,静静地吃着。这时的目光便黏在碗里的菜上,再也不敢离开了。
李唯兮盯着那个黑乎乎的、低得不能再低的脑袋,宠溺而柔情地笑了。
好一会儿,阿槿才抬起头来,声音糯糯的:“我也吃好了。”
她的肚中再也装不下一丁点的东西了,撑。如若不是李姑娘坐在对面,她真想揉揉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李姑娘也吃好了?感觉如何?”
“嗯,阿槿姑娘的手艺十分好,我以许久未吃到如何合乎胃口的饭菜了。”
听到夸赞,阿槿本该开心,但又从李姑娘的话语中听到了别样的情绪,关切道:“举世之间,应当是家中的饭菜最称心。听李姑娘这语气,似是离家已久?”
“是啊,我喜欢游山玩水,近几年流连于各地,甚少归家。能遇上阿槿姑娘这般兴趣相投之人,实属幸运。”
“原来如此。”阿槿眼中流露出向往,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寻一知心之人,肆意悠游,一同踏遍千山万水,共睹美景,“那李姑娘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算不得多,大晋幅员辽阔,还有诸多美妙之地未踏足。”
“待我将浣溪的学堂建好,我也要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阿槿激动道。
“那阿槿姑娘可与我一道,有伴相随,更有乐趣些。”
阿槿很想答应,与李姑娘同行,当真是一桩美事。但再想想也只能作罢,修建学堂非朝夕之事,况且李姑娘于浣溪村、于自己也不过是个过客,她很快便要离去的。
想到此处,阿槿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如若有缘,日后我们再相约。”
李唯兮知晓阿槿的担忧,并不说破,以微微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余光瞥向饭桌,原先装得满满当当的盘子,如今只剩下汁水了。
她食量一向小,纵使再喜欢,也不会多吃。由此可见,对面之人吃得甚多。
李唯兮开口道:“吃得有些撑了,阿槿姑娘可否陪我去院中走走,消消食?”
“好啊。”方才聊得太入迷还未曾发觉,如今一停下来就觉得撑得慌。
二人稍稍收拾了一下碗筷,便离了厨房,并肩走在院中的小道上。
月光倾泻,虫鸣不绝,二人走得很慢,步伐出奇的一致。
李唯兮不时说起一些自己这些年的见闻,阿槿听得津津有味。
兴致正高时,忽然一团黑影从李唯兮的脚边窜起,从她的脚面跳过。
忽然脚边的草丛中有东西窜动了一下,从李唯兮的脚面上跳过,很快又隐入了草堆。忽然脚边的草丛中有东西窜动了一下,从李唯兮的脚面上跳过,很快又隐入了草堆。
李唯兮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阿槿的手臂。
阿槿见李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扶住她的手臂安慰道:“李姑娘不必害怕,是我养的小兔子呢,不是蛇虫鼠蚁。”
“兔子?”李唯兮反问了一句。
“是啊,不可怕的。”
李唯兮这才注意到自己抓在阿槿身上的手,心里暗叹,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了。
不过再一看,阿槿的手心贴着自己手背,很是温暖。
这个“花容失色”也是值了。
阿槿见她惊魂未定,还有些气喘,立马弯下要来,朝那草丛中摸索一通,很快,便寻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阿槿抓住兔子的两只耳朵,提起,将它递到李唯兮面前,“你看,就是它,很是调皮,窜来窜去。”
兔子耳朵被提起,整张脸被拉长,很是搞怪,加之不甘的双腿卖力蹬,李唯兮立马就被逗笑了。
她笑了,阿槿也跟着笑了。方才的阴霾一扫而过。
李唯兮用手指戳了戳白兔的小脸,对着阿槿道:“你这样抓着,它肯定很难受,不如让我抱着吧。”
阿槿闻言将白兔递至李唯兮怀中。
李唯兮一只手小心地捧着,另一手的手掌轻轻抚着白兔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