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作者:塔塔西(下)【完结】(2)

2019-02-18  作者|标签:塔塔西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我爱你

  阿Bei何尝是那样的狠心,她又何尝不是深爱着严晓娉。把严晓娉的东西丢出门,把严晓娉强推出门,这与她而言,何尝不是锥心刺骨地疼。她知道严晓娉在门外嚎啕大哭,她又何尝不是泪流满面。她抵着门,感受着严晓娉一次一次拍打门面传来的震动,这样的震动,这样的哭声似乎在拷问阿Bei的内心。

  在阿Bei的意识中,母亲和陈新平的勾搭成奸是最不能原谅的事。就因为她的出轨,哥哥叛逆,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偏执。或许王萌萌和张春晓就不会死,哥哥也不需要四处逃亡,爸爸不会酗酒,不会酿出事故。可就因为他们的出轨,除她俩以外的所有人都就此落入了悲惨世界。

  她不能原谅欺骗和背叛,无论是母亲对父亲的,还是严晓娉对她的。她说,要某一天严晓娉喜欢上别人了,她希望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好聚好散。可即便如此,严晓娉还是选择了隐瞒。

  她选择隐瞒的理由是因为“在乎”,可要真在乎,又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阿Bei咬着牙,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就是这样偏执的人,背叛就是背叛,她绝不会给严晓娉任何机会。可心里却是不由地蹦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那一个个字眼就像是四月的柳絮,在脑海间来来回回的闪现,随风飞扬。

  门外的声音渐渐淡去,可整个世界却丝毫不见安静。头疼,整个人像是被扯成了两瓣,一面是态度坚决的痛斥严晓娉的背叛,一面却是那甩不脱的“我爱你,我要你,我离不开你……”

  就在这样的纠结与困扰中,阿Bei猛地打开门,又一眼看到了滴在地板上的斑斑血迹。她也怕关门的时候夹了严晓娉的手,这才一根一根地掰开,却还是夹到了。想到这,阿Bei拔腿追去。等辗转跑下楼梯,可看到的却是严晓娉和江山的拥吻。

  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整一颗心在刹那间化成了灰烬,如烟散去。

  江山透过后视镜发现那辆紧紧尾随的摩托车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严晓娉常挂在嘴边的“男朋友”。他还笑着告诉严晓娉说:后面有个不要命的。

  严晓娉回头张望,阿Bei正好绕去了车子的左手面,紧逼着江山猛地往右打了把方向盘。江山骂了声靠。严晓娉随着车子的突然变道也猛晃了下身子,不由地叫了声“哎呀”。

  再等正过身,浑身僵硬,错愕地看着横在车道中央的阿Bei。

  “停车!”严晓娉大叫着,双手紧紧地往前抵,整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口:“停车,停车,快停车啊!”

  听嘭一声巨响,越野车冲向摩托车,车头挑起车身,阿Bei连人带车飞了出去。飞了两三米高,人、车、飞溅的鲜血连同摩托车的碎片在空中旋转,停滞,又忽的重重摔落在地。严晓娉也飞了起来,身子往前扑,悬空,又被安全带牢牢地拽回。挡风玻璃碎了,裂成了无数的小冰凌,又像箭雨一般刺向严晓娉无尽的瞳孔。

  天崩地裂,天旋地转。

  感觉到浑身抽搐,也像是梦里的阿Bei一般被人重重地砸在地上。严晓娉猛然惊醒,那是个梦,一个真实的噩梦。此时此刻,她正躺在江山舒适温暖的被窝里——浑身□□,□□。

  昨晚上该发生的都发生,也没什么是不该发生的。

  (此处省略265字)

  今天是周五,一早闹钟便滴滴答答的响起。江山赶忙摁了闹钟,但严晓娉还是醒了。他轻轻搂过严晓娉的肩膀,安静地抱了会儿,在额前落下温柔的一吻,告诉严晓娉说:早上还有个会,他得起了。又问严晓娉要不要去上课。

  早上是有课的,照理说,晚上也得去酒吧唱歌。可严晓娉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了,”江山说着,又想了想:“你接着睡,要饿的话冰箱里有吃的,晚上等我回来,知道吗?对了,十点左右的时候会有个大姐来打扫卫生,她要问起什么的话,你就说是我朋友,是我女朋友。”

  严晓娉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觉,因梦惊醒的时候也正好是十点半。饥肠辘辘,下楼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客厅那有人在拖地。想想,那就是江山说的保洁大姐。跟张大姐一个年纪,收拾得倒比张大姐干净利落了许多。

  保洁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说了声“你好”,便再没有其他的话,依旧是低头收拾着。

  这边,夏果又失踪了。瑟琳娜在城郊的农家小院里蹲守了整整一天,毫无结果。租住的小屋里还有些行李,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瑟琳娜给房东塞了一把钱,让房东开锁。除了些日常用品外,还堆着几幅画。阿Bei没敢跟着去,怕夏果一见到她便又会跑得远远的。她也就只能托瑟琳娜转述一句话:告诉他,有人想他。

  严晓娉也没来上班,从金胖子到保洁张姐,每一个人都来跟阿Bei打探消息。阿Bei淡漠地回答说:“不知道。”

  大奶蹭上前,自以为了解了一切,洋洋得意地说道:“吵架了?哎呦,你们俩还吵架,太难得了吧?”

  江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吃了饭,说是有应酬。怕严晓娉没吃饭,又额外带回了一个披萨。他从身后轻轻地搂住严晓娉,在耳根处摩挲:“想我没?”

  静静感受着江山的柔情,严晓娉不由得想起了阿Bei。严晓娉从背后抱住阿Bei的时候总是抱得死死的,阿Bei从背后抱住严晓娉的时候总是很轻很柔,跟江山的一样。

  江山往严晓娉的手心里塞了一盒毓婷,低声细语:“你还小,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面

  严晓娉在江山的房子里呆到周一早上才离开。两天三夜的时间,她竟从没有踏出过大门一步。她的抑郁寡欢即便是江山面前也是表现地一览无遗,而对于严晓娉抑郁的原因,江山了然于心。即便如此,却也不见他生气。

  总公司要拍摄新的广告片,其中的一个片场就选在城南的乡间公路。这事不归江山负责,但总公司来人,他也不可能不出面。仅两三个面画,拍了足足两天。本是周末,为了满足剧组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江山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再忙,他也给严晓娉准备了足够的浪漫和惊喜。

  严晓娉先是在周六的下午收到了一个快递送来的大狗熊,戳了一下肚子,依依呀呀地唱起了欢快的童谣。跟着,在周日的下午收了一束郁金香。六月中旬的郁金香,这怕是废了江山不少心思。同郁金香一道送来的还有一件裸粉色的晚礼服。

  夜幕来临,又来了一群统一着装的陌生人。有人在餐厅长桌上铺了一层桌旗,又有人摆上鲜花、烛台,往醒酒器里倒好红酒,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端来几道菜,都是法国菜,摆盘精致,色彩鲜亮,芳香浓郁。

  一切妥当,江山也刚好到家。放了音乐,点了蜡烛,斟了红酒,说:知道严晓娉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安排了这顿烛光晚餐。他就像是在保护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严晓娉。一席话,倒也说得严晓娉眼泛泪光。

  周一一早,江山送严晓娉去上学,下车的时候被小麦撞见。

  小麦连连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跟他在一起?阿Bei呢?为什么不是阿Bei送你来?你们吵架了?分手了?还是你劈腿了?跟那个男人……”

  严晓娉闷不做声,碳素笔在笔记本上来回划动,小麦问得越多,她便划得越快,笔尖戳破纸张,耐不住大叫了一声。到这一刻,小麦才停止发问。

  显然,严晓娉的叫声也惊动了其他人。台上的讲师回过头,一脸厌恶地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小麦连连摆手:“手指被椅子上的倒刺扎了一下。”

  讲师翻了个白眼,继续讲课。他听到了叫声,却也分不清是谁叫的。那些个纷纷侧目的同学也都转回了脑袋。

  一会儿,张源托人偷偷传来一张小纸条,上面用简单的笔触画了一张大笑的人脸。

  又过了一周,依旧没有夏果的半点踪迹。阿Bei随瑟琳娜去了之前的小院,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原封不动的堆着。阿Bei试着从中找些线索,可主人家不让翻动。

  到周五,严晓娉还是没来上班。听大奶转述明子的话,说是给严晓娉打过电话了,严晓娉解释说:前一周生病了,这一周要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

  跟往年一样,每到期末的最后一周她都要请假。阿Bei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只是想想:她不应该是直接辞职吗?有了像江山这样的男人养着,她还用得着来酒吧跟她大眼瞪小眼,见着难受。

  心里的一个声音这样说着,可另一个声音又在疑惑:她生病了?生了什么病?是不是跟手上的伤有关?关门的时候夹了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一个星期过去了,伤口是不是已经结疤,是不是已经长了新肉,会不会影响她弹吉他,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没有她赐予的“力量”,严晓娉是否又能顺利地通过期末考……等放了假,等严晓娉再回酒吧的时候,她又该怎么面对她……到时候她又要住哪里,是住酒吧的阁楼,还是跟江山一块……思绪一旦放飞,便再也收不回来。

  “聋啦?我的酒呢!”客人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一旁的大维赶忙把扎啤送上。

  活塞正斜倚在吧台外,清了清嗓子:“嗯……一般女人的失恋周期是一到两周,最长的也就是两个月。过了这段最难熬的日子,你就是再想把人追回来,那也难了。赶紧给人打个电话,哄哄就完了嘛。跟女人较真,没意思!”

  明子也神神秘秘地凑上前:“我告诉你啊,我给晓娉打电话的时候,她是说不干来着。后面金胖子又给她打了电话。你知道的,那跑场的小子过段时间就辞职不干了,VV的声带长了息肉,手术不能再拖。他要做了手术,这一个来月也唱不了歌。活塞不可能一个人唱全场的。是金胖子把这些事跟晓娉说了,晓娉这才答应考完试接着来唱歌的。”

  阿Bei心里一紧,却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又过了一周,严晓娉果然来了。严晓娉进门的时候,阿Bei正在收拾吧台,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刻意的回避,只是从低垂的眼帘缝隙里斜斜地瞟了一眼,继续工作。严晓娉也是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向舞台。就好像两个人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彼此无关。

  到八点半,严晓娉最先上台。熟悉的歌声在耳畔响起,阿Bei瞟了一眼,是严晓娉自弹自唱。看来手指是没有问题的,心里的那根玄松了些,但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

  大奶又贼溜溜地跑上前:“你们不会真分手了吧?”

  便连从不管闲事的Coco也小声说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有误会的话说透了就好,别老憋在心里。”

  阿Bei是一贯的沉默,摇了摇头。

  严晓娉唱了一个半小时,到十点,台上的歌手换成了活塞。

  大奶左顾右盼地从人群中走来:“Bei啊,你不去上厕所吗?”

  阿Bei抬头,一脸狐疑地盯着大奶的眼睛。

  “你去上厕所啊!”

  “神经。”

  “哎我说……”大奶想了想,又一挥手:“算求!”说话间,吧台上的一杯残酒就被大奶一手打翻。

  阿Bei躲闪不及,被贱了一身:“你故意的吧?”

  大奶:“哎呀骚瑞啊,我就是故意的,你看怎么着吧?”

  莫名其妙地招惹了这样的活宝,阿Bei瞪着眼,狠狠砸了手里的抹布,转身离开,又转身进了厕所。

  在洗手池里揉搓被泼了酒的马甲时,阿Bei透过镜子看到严晓娉从隔间里出来。到此时,恍然明白了大奶的“故技重施”和“别有用心”。看严晓娉一声不吭地在身后杵着,微低着头,双手握在跟前,似乎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Bei使劲地抖了抖马甲,一手提着,一手去拉门把。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4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