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夭夭睁开眼,阿Bei侧头吻下。这个吻细腻绵长,和海边的第一个吻一样。阿Bei的心里突然间又抽动了一下,紧紧抱住夭夭,更加重了唇与齿的交融。夭夭也紧紧抱着阿Bei,热情回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
☆、阿Bei的新生活
阿Bei没有隐瞒自己的新恋情。隔三差五,夭夭会来画廊找阿Bei;隔三差五,阿Bei也会去乐团找夭夭。无论是画廊,还是乐团,两个人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不腻歪,就是一个静静地听着另一个演奏;一个静静地看着另一个绘画。
夭夭也是大大方方地把阿Bei介绍给自己的同事,朋友。
其中一个叫甄妮,说是夭夭从小到大的闺蜜,又说:自己喜欢夭夭不是一年两年了,甚至为了夭夭出柜,可夭夭不领情,还以为夭夭只接受异性恋,结果,倒被阿Bei给截胡了。
甄妮:“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阿Bei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见过的话,我一定记得你。”
“是吗?”甄妮抿了一口咖啡,又妩媚地笑着:“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会让你过目难忘。”夭夭刚去厕所,咖啡桌旁只剩下了甄妮和阿Bei。
阿Bei的本意只是说自己的记忆力超群。但甄妮这样想,阿Bei也没有点破,笑了笑:“是的。”
甄妮心满意足,那眉眼间流出的笑意更是妩媚撩人。又想了想:“不过,你真的看起来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一个月后,夭夭去云南演出。又过了一个星期,甄妮告诉阿Bei说:“夭夭出家了。”
阿Bei有些意外: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出家了?意外之余,阿Bei却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想想,自己是喜欢夭夭的,但算不是上多喜欢。甚至于,在夭夭离开的这一个星期内,她也跟甄妮抱过吻过。
或者,她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不再爱,也就不再悲伤。
倒是甄妮为夭夭的出家难过不已。想想,阿Bei轻搂着甄妮的肩膀,安慰说:一直觉得夭夭太脱俗,就不是俗世里的俗人。现在出家,倒也真是脱俗了。
甄妮带阿Bei去同志吧。这是个隐匿角落里的旧四合院。阿Bei是第一次去,但似乎,很多人见到阿Bei的时候都会说这样一句话:“你就是阿Bei?我知道你。”
有一部分人早在七八年前就在遗忘晨光见过阿Bei,那会儿就深度怀疑:吧台后那个酷酷的调酒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帅T。
有一部分人则是从甄妮嘴里听说的,谁都知道甄妮追了夭夭有三四年,而夭夭却是被阿Bei扳弯。
进入了这个圈子,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阿Bei那种自闭、冷漠、不愿和陌生人接触的性格也渐渐淡去。在夭夭之后,阿Bei跟甄妮好了。阿Bei对甄妮提不上喜欢,觉得她太物质,却又沉迷于甄妮的浪荡劲。甄妮的经验很丰富,花样百出,豁得出去,给了阿Bei全然不同的感觉。好几次,阿Bei甚至怀疑,自己是抱着体验学习的心态跟甄妮交往。
甄妮对阿Bei说过喜欢,但显然,她也不是认真的。两个人几次去同志吧,都是各玩各的。甄妮可以当着阿Bei的面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阿Bei也可以抛下甄妮带别的女人上车。
那一辆奔驰车俨然成了欲望的温床。
又一次,阿Bei把一个陌生女孩带上车。借着酒劲,两个人在车里翻云覆雨了好一阵。激情退去,阿Bei送女孩回家。半路上有交警示意停车——遇到查酒驾的了。
阿Bei在心里操了一声,也乖乖地靠边车。
交警敬了礼,要了驾驶证,又让阿Bei对着吹气。眼看着仪器上的数值飙到98mg/100ml,阿Bei也吓了一跳。但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扣分、罚款、拘留。事已至此,只能算自己倒霉。交警看了一眼,让阿Bei先在车里等着。与此同时,阿Bei也让女孩自个儿打的回家,自己便靠着座椅昏昏沉沉地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推了一下阿Bei的肩膀。阿Bei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是刚没收了自己驾照的交警。
交警说:“你坐过去。”
阿Bei还有些云里雾里,照理,她应该被带上警车,然后送去医院抽血化验,确定结果,跟着便是锒铛入狱。
阿Bei照做,挪去了副驾驶座。随即,交警也坐上车,一面扣上自己的安全带,一面又提醒阿Bei。车子掉了一个头,往画廊方向驶去,又在画廊门前停下。交警把驾照还给阿Bei:“你可以走了。”
毫无疑问,阿Bei之所以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全是因为康桥。
其实这些日子里,阿Bei见过康桥。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康桥根本就没有跟薇薇分手,也不打算分手。几次见面,都是在门前的马路两边,你走这边,我走那边,连擦肩都算不上。其中一次,是阿Bei带了一个女孩回画廊。在画廊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又早早地送女孩回学校。说来巧,那个女孩也是外院的大学生。阿Bei牵着女孩的手,女孩在阿Bei的脸上啵了一口。这一幕,正好被康桥和薇薇撞见。
如果是以前,阿Bei就算是不内疚,心里也会咯噔一下。但此时此刻,阿Bei的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心如止水。
事实上,阿Bei很少带女人回画廊过夜,却也免不了女人们主动上门。有人只是仰慕阿Bei,也有人是真喜欢油画。阿Bei渐渐适应了自己的画廊老板身份,不管是不是圈里的人,是不是熟悉的人,也不管男女,只要她自己有兴致,都会跟客人们聊上几句。偶然心血来潮,也会把自己的画作展示出来。只是后面画的画,再跟严晓娉无关。
相比,小米作为画廊的营业员却是越来越不像话。黑着脸,说话带着刺,给阿Bei递东西的时候总是一声不吭地把东西重重搁下。
六月的一天,画廊里来一个女人。女人是从台湾来的,做艺术品收藏。三十七八的样子,风韵犹存。阿Bei给女人聊了几句,女人浅浅地笑着,又瞪了阿Bei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阿Bei让小米煮一杯摩卡,不一会儿,小米端来了咖啡。女人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拢。
“怎么了?”
“没什么,”女人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一幅画在构图上还是拘谨了一些……”女人侃侃而谈,又在不经意间把手里咖啡杯放下。
女人走后,小米抢着去收搁在立柱上的咖啡杯。阿Bei一手拦住,瞪着眼。凌厉的目光镇住了小米,这手,阿Bei又抓过咖啡杯,凑着鼻子闻了一闻:“这就是你煮的摩卡?”在这个画廊里,茶叶得是功夫茶,咖啡得是现煮的,红酒得有些年头。
阿Bei说着,郑老师也接过咖啡杯闻了一下,冷的不说,还是嗖的:“小米啊,你这是出的哪一招?”
小米低着头,不敢回答。
“要不让财务结账走人,要不就喝了它!”阿Bei冷冷地说着。
小米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阿Bei,眼瞧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小米这又从郑老师的手里抢过咖啡,出其不意,竟泼了阿Bei一脸。
小米跑了出去,晶晶也追了出去。阿Bei抹了抹脸,还没有缓过神,就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个小时后,晶晶给画廊打来电话,弱弱地问阿Bei能不能去一趟,她们就在文化馆后院的凉亭里。
阿Bei到的时候,小米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阿Bei刚在一旁的石凳坐下,小米便一头扎进了阿Bei的怀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打着阿Bei。晶晶还在,有些留去两难的感觉,又尴尬地耸了耸肩:“你明白了?”
其实阿Bei早就感觉到了小米的情意,只是没有料到,小米会把这浓浓的醋意带到工作中来,还竟是这么大的反应。
阿Bei拍了拍小米的后背,小声安慰着:“我刚话说重了,我知道错了呢。乖了不哭,这里蚊子好多……”
劝回了小米,但阿Bei也不打算接受小米。没感觉,太熟,影响画廊的正常运营。又告诉小米说:“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你可以上楼去呆一会,不要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让客人看见了不好,知道不?”
到八月份,阿Bei和甄妮分手。论分手的原因,是甄妮指责阿Bei没有及时地替她还卡债,害得她大采购的时候在同事面前出了糗。“有病!”阿Bei暗暗骂着,又大松了一口气。甄妮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收入不菲,却因为沉迷奢侈品欠了一屁股的卡债。每一次还不上钱的时候,就跟阿Bei借,谁让阿Bei是她的女朋友。少则三五千,多则三五万。交往五个月,竟陆陆续续地被借走了二十余万。
因为绘画的时候在画板前坐得太久,阿Bei犯了肩周炎。郑老师提议“年轻人要多走动走动”,晶晶又给阿Bei推介了一个健身俱乐部,说是可以练一下瑜伽。但事实上,阿Bei多数的时间都在跑步机上度过,又机缘巧合,认识了隔壁跑步机上的一个韩国女孩。阿Bei的韩语还没有丢,原来是为了严晓娉学的,这会儿用来泡韩国妞,倒也是得心应手。只是两个人交往了一周,因为接吻的时候太用劲,挤坏了女孩的假鼻子,又一段恋情就此告终。
九月底,有新认识的朋友邀请阿Bei去西藏采风。那朋友也是个T,相比阿Bei更硬朗粗犷一些,是玩摄影的。说这个季节的西藏最美,美得不容错过。阿Bei去了,飞到西宁转坐青藏铁路,到了拉萨又找了辆越野车,兜兜转转,从滇藏公路回来。经过香格里拉的时候多驻留了几天。夭夭就在香格里拉的一间小寺庙里出家。再见到夭夭的时候,阿Bei的心里还是不觉得难过。就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一样聊了聊天。看夭夭一心向佛,此刻,便连想偷吻夭夭的心也没了,怕自己的吻亵渎了夭夭的这一份虔诚。
从香格里拉前往丽江的半路上,有徒步的驴友求搭车。就这样,阿Bei又勾搭了一个。
风尘仆仆地回到画廊,看大厅里站着一个警察。光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康桥,转过脸,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几个警察。
警察是市局刑警支队的,跟康桥一个部门。说是接到通报,已经抓捕并审讯了王萌萌坠楼案的其他嫌疑人。该案将在一周后开庭,而阿Bei作为现场目击者得配合警方出庭作证。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案情复杂,时间跨度大,早上10点开庭,吃了个中午饭,下午继续。看样子,明天又是一整天。阿Bei是第一目击者,最早出庭,康桥作为和夏果接触的最后一人,也出现在证人席上。千里之外再见面,阿Bei并不意外。不单单是康桥,在法庭旁听席上,阿Bei又见到了黄淑萍和她的新任助理甄妮。
阿Bei在证人席上阐述她和夏果的兄妹关系,回忆现场画面时,甄妮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在康桥阐述后,法官宣布休庭30分钟。
黄淑萍叫住女儿,阿Bei却假装没听见,顺着人流走出法庭,又一溜烟的功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就像是在医院里的那次一样,居然康桥也坐在楼梯口抽烟。阿Bei迟疑片刻,想想,其实心里对康桥已经没有了感觉,又何必这么躲躲闪闪。于是,也在康桥身边坐下,点了支烟。
“你黑了。”康桥没有转过脸,便连目光也没有任何偏移,就直直地看着正前方那苍白的墙面。
“去了一趟西藏。”
“是不是艳遇了?”
“呵,”阿Bei笑了笑,吐了一口烟。看烟雾渐渐散去,又问道:“你要结婚了?”明知故问,在阿Bei刚回到画廊的时候,她就在收银台后看到了请柬。请柬是给小刀的。
“年纪大了,该结婚了。”康桥淡淡地说着。
阿Bei又是呵了一声:“为什么我没有收到请柬?”
康桥一愣,瞟了一眼阿Bei,又迅速地收回目光:“哪里请得动你。”
阿Bei把剩下的大半截烟头掐灭,转身站起,又拍了怕康桥的肩膀:“开玩笑的。”
在被告席上的是詹军和张庆国。据称,李林也死了,是被夏果砍死的。
距离最后的审判还要些时间,但通过多方阐述,阿Bei也大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的开始就像是她预料的那样,事情的结束却绝不是她能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