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哪个总长包养的小情人?
王尤胡乱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的猜想着实荒唐,可除了这么龌龊充满贬低的恶意,王尤实在不愿意承认能有这么一个人和高高在上的陈传家等人平起平坐。
王尤从底层来到这花花世界,惯会钱眼儿里看人,瞧那陈传家就知道该点头哈腰,瞧那目中无人的白二爷就知道该顺从仰望,唯独这个名叫顾葭的,他着实看不清楚。
住的不差也不算好,两层的小洋楼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就算租也要花好大一笔款子;快过年的天儿冷的不行,结果公馆里一点儿热气也没有,像是进了冰窟窿,平白让漂亮的壁纸与昂贵的陈设都低贱了几分。
公馆仆人就一个老门房看家,有一辆半旧不新的福特汽车,仆人更是一个丑胖的黑丫头,全公馆仅仅主人像个会发光的东西,衣衫不整也能被称作是种凌乱美。
王尤的疑问表现的太过明显,身为亲戚的陈大少陈传家也并不想多做解释,只简略的表示:“顾葭是京城太医院采办顾家的公子,来天津有些年头,哪里好玩、好吃、有好东西,他比我清楚。”说道这里,陈传家那双狐狸眼余光似乎瞧见从楼上下来的顾葭,便又添了一句,“我要和他耍,都要排队才行,真是愁的茶不思饭不想……”
“陈公子您可闭上您的嘴吧!哪里就还要排队了?我是最近有要事忙。”从楼上下来的顾葭果真换上了前几日白二爷给挑的西服,这西服量身定做,将顾葭一双长腿窄腰呈现在众人面前,活脱脱一位从画儿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只不过贵公子是比较爱面子,说话极其讲究,穷就是穷,还非要拉扯自己朋友做掩护,说‘有事忙’。
他说谎也是有技巧的,说的必须是实话,或者真假参半才不会让人起疑。他最近的确穷忙活,在帮着几位学生朋友在刚办的报社里讨论报社的销量惨淡原因为何。
三个二十来岁的满腔抱负的热血学生和一个被弟弟娇养的公子哥倒也合得来,一块儿开了三次会议,吃了三顿半夜的猪肉馄饨,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所以然,但却莫名十分充实。
顾葭朋友多,上至陈传家这一类有权有势的大商人,下至每天准点来他家要饭的乞丐,他玩了二十几年,成绩斐然,想到这里,顾葭忽然还有点受用,感觉自己似乎又没有白被弟弟养这些年,还是很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人脉。
“你能有什么事?要有难处一句话我给你办。”白二爷囫囵吞枣般把顾葭茶几上三四个苹果下肚,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每回来顾葭这里总要吃点儿什么才好,在自己家里就想不起来,好像顾葭这边儿的更香。
“那,这可是你说的,传家你给我做个见证,日后我有什么事情拜托他,他不给我办的妥妥贴贴,就要罚他给我当下人使唤三天。”顾葭一边接过桂花递过来的热帕子擦脸,一边开玩笑。
陈传家等的毫无不耐,附和着说‘好’,白二爷更是挑眉表示这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