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女士见小刘这么乖,很是温和的也蹲下来,帮忙道:“我还没想好提什么呢,总不至于是什么花钱的东西,花钱的有顾无忌嘛,虽然他大概不喜欢我,但也还是会捏着鼻子给我买的,所以花钱的事情便不需要小葭了,我只要他在回老宅后好好表现,和他弟弟一块儿把全部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拿回来!”
说罢,乔女士突然吐了吐舌头,她哪怕年纪大了,也总还是有些举动类似少女:“我坏吧?”
小刘红着脸,摇头,说:“太太很好,太太就是太好了,才会被他们欺负,现在欺负回去也是应该的。”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乔女士捡了几颗珍珠就没有捡了,把自己手心里的往口袋里一揣,就嘟囔着‘好冷,我得进去了’,刚想站起来,乔女士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小刘说,“对了,昨天晚上,我没有打疼你吧?”
昨夜乔女士喝醉了酒,她是不能控制自己喝酒之后做什么事情,也记忆不深刻,只是隐约知道自己把小刘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还真是很抱歉:“抱歉……”
“我喝酒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是吧……”乔女士很少和顾葭说的话,但是和陌生人,和这个下人,说起来却又没那么艰难,这世上的人都是这样,对当事人无法剖露真心,对着根本没有联系的人,或者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却能够把一切都说出去,要的就是这个倾听者与自己的世界无关。
小刘连忙摇头,他那总藏在黑色碎发下的眼睛也露了出来,那里面绝没有对太太的憎恨,他理解的道:“我觉得太太喝酒之后会打我不打别人,挺好的……”
根本无法理解小刘这思想的乔女士突然就笑了:“哈哈哈,你真是……还是小孩子呢,被打也高兴?”
“嗯。”
“我还骂了很难听的话吧。”
“也高兴。”
乔女士叹了口气,说:“我可不管你了,等会儿捡完了就进来,我那里有雪花膏,自己拿一盒去给自己手好好擦一藏,一个当司机的,居然跟干苦力的人一样,满手冻疮,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当主子的虐待你们下人。”
小刘立马将视线胶着在自己的手上,这手果然很不好看,四处皴裂着,但指甲却是刚修剪过。
他看着自己的指甲,一时有些害羞,这指甲是前两天太太看不过去才给他修剪的。
太太心肠很好,纵然知道自己喜欢太太,太太也没有苛责他,还待他很好,把什么心事都说给他听。
就好像……好像太太把自己也当亲人了一样。
所以那污蔑自己和太太有苟且的人真真该死!是他一个人对太太有绮思,绝不该把太太也骂进去!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只有他一个人浑浊不堪。
小刘并不把喝醉酒的太太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喝醉酒了的人情绪总是比较不好,太太心情不好,拿自己撒撒气那也没有什么,没有关系的,他活该,他自愿,只希望太太不要自责就好了。
司机小刘完完全全成为了这个公馆太太的拥护者,为此,他手上沾染鲜血也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这个家。
——他没有错。
再度坚定自己信念之后,小刘捧着捡完的珍珠走回公馆里面。公馆烧了热水汀,一进入其中,扑面而来的暖气便将他包裹。
桂花还因为被吓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于是这间小客厅便只有等他的太太。
他走过去,不敢坐在沙发上,太太便拉他坐下,让他把珍珠放在一个小篮子里就道:“来,伸手。”
小刘发汗的手心在裤边蹭了蹭,随后才伸出去,太太就挖了一坨雪花膏放上去,道:“自己好好搓一搓,记得每天都要涂。”
小刘红着脸,又低下头,满眼都只有太太的好,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要忘记了。
乔女士太了解这小刘了,看这小刘的举动、表情就能明白小刘现在又沉浸在什么幻想里。
果然啊,还是个孩子。
“过几天我就要随小葭一块儿去京城了,你和桂花就在家里守着,桂花那丫头虽然伶牙俐齿很不饶人,但也是好心肠的姑娘,你要不要和人家好好接触接触?外头那些小子们十六岁就结婚了,你不着急?”
小刘擦手的动作一顿,说:“三少爷都不急,我也不急。”
乔女士则说:“我的小葭自然是要再等等,等他继承了顾家的财产,他弟弟又是个能干的,到时候要什么千金小姐没有?现在娶亲,我的小葭才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