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这事儿是一件跟他无关的小事,以往薛洋哪会注意这些,但不知怎么的,接下来一连几日那男人崩溃痛苦的脸都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烦的要死。还有他说的那句,按地上操个七八十遍,人就是他的了。
他简直要为自己的精彩发言抚掌喝彩了,越想越毒。
本来就是,人都是他的了,难道到时候还会不从吗。
男的又如何,男的也可以吧?男的怎么就操不得了……
第十章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藩城最大的医所里,一对伤患已经入住一段时间了。
晓星尘经过这里大夫的治疗,命算是保住。只是以霜华剑割颈,下手果决,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苏醒康复。
大夫说,这种伤,若是晚来几个时辰,别说救治,人恐怕都早就凉了。
薛洋把晓星尘脖子上的纱布解下来,那条斜长的伤口前些日子刚缝了针线,还未愈合,有些地方还冒着血丝。薛洋熟练地擦拭换药,一手平稳地托着晓星尘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以防牵动伤口,另一只手将新的纱布一圈圈缠绕上去。包扎完毕之后,将晓星尘轻放在床。
薛洋随手将火炉又点燃一个,这是是这家医所里最大最好的房间了,但他还总觉得不够暖和。将换下的纱布扔掉,收拾好药品,薛洋脱了外衫,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霜华重创之下,晓星尘脸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薛洋用手臂环住他,觉得这样晓星尘肯定就不会觉得冷了。
薛洋一双幽黑明亮的眼睛里,不似以往的狂妄嚣张,竟是有些茫然。
似乎还没从那惊心动魄的一剑回过神来,从来都果断狠绝的薛洋,第一次感到什么叫惊慌失措。
只是还好,还好晓星尘没有离开他。
但又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会离开。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薛洋从睡梦中惊醒。他总是睡得很浅,这些日子更是彻夜醒着。
他第一次这样担惊受怕。患得患失,他怕睡着了,再一睁开眼睛,晓星尘就不见了。
薛洋通红的眼里布满血丝,收紧手臂,越发抱紧了晓星尘,就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紧紧搂着,好像这样就能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身边。
他总是这样,偶尔大夫送药来,窥探到这样的画面。久而久之,便在医所里传开了。
大夫药师们私下里谈笑,说三层最里面病房里住着一个伤重的盲眼白衣道人,看护的是一个高挑少年,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少年有事没事总是抱着这道人睡在一张床榻之上,虽都是男人,也该知道避讳。
有人就道:“可能是家人亲眷。”
“可气质容貌完全不像,那少年一身黑,面容亲切可掬,但偶尔露出的狠戾,绝不是普通人。你们没看到他刚来那天,背着浑身是血的道士冲进这里,手持一柄黑色长剑,那股狂暴狠绝,真如恶鬼一般,我至今想起来腿都直打颤。若不是主持大夫说那道士可治,他几乎把这医所掀翻杀尽。”
几人对此都有耳闻,无不后怕抹汗道:“那就绝对不是和道士一个路子的。”
“就是,也不知道这少年何故这么在意一个不同路子的人,还天天抱了睡觉。”
一人道:“我看那道士身形修长雅然,虽蒙着眼睛,下半张脸却看得出极是文气俊秀……”
他欲言又止,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毕竟过于匪夷所思,半晌才有人道:“难道他们是相好?道士和……流氓?”
“极有可能,你们没看到那小流氓看那道士的眼神,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说……”
众人一下来了兴致,怂恿道:“你说啊。”
“太那个了我可形容不上来,你们有空自己去看啊。”
有人笑有人叹,一人道:“哎真是世风日下,这小道士虽晕着但瞧着气度不凡,气质翩翩,没想到竟是个兔儿爷。”
“倒没亏得那一身俊俏,那小流氓也好看,你说晚上他们该是多销魂啊,哈哈哈……”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笑作一团,门外薛洋把他们的谈笑听得一清二楚,一张脸上早没了往日的笑容可掬,浮着一层阴冷。手指咔咔作响,几乎将扶梯生生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