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道:“阿满哥你一会儿把柴火整理一下,过两天去集上卖了,买几只鸡回来。”
男的道:“买鸡干啥,你又不会养。”
女的道:“谁说要养了,这不是给娃补补营养,咱们都好几个月没吃肉了,瞧你娃那脸色,蜡黄。”
男的道:“也是,哎,洗完碗我就去。对了,你把馒头包好给那小哥带着,也好给他路上管饿。”
女的道:“成。咦,那个罐子哪去了?得把剩的菜放里面。”
男的道:“这不在这么。是这个吧?”
女的道:“对对对,这个够大,要不菜这么放着坏掉就可惜了,我得做成咸菜。”
男的道:“盐够么?”
女的道:“好像不太够,哎呀,也行吧,凑合着弄,还想变出花来是咋的。”
……
身边那两岁的小娃娃似是习惯了爹妈的聒噪,睡得很香。薛洋却被吵得睡不着觉,躺在那里直翻白眼,鬼使神差地下了地,探出一颗脑袋。
他看着这对夫妻忙忙碌碌的身影,虽觉得面相粗陋,但一举一动之间夫妻俩无不相得益彰,有一种莫名的同步感。薛洋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非常和谐,仿佛两个人是一体的,连那不好看的脸也变得顺眼起来。
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普通夫妻的家庭生活,一时间目光竟有点拔不出来,愣愣地发呆,看到后来,心里竟涌起一阵酸涩之感。
夜里男人鼾声如雷,一大早,小婴儿床边空空。
经过一夜的休息,薛洋总算恢复了些体力,虽只是甚微,但也强迫着自己再次御剑,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灵力不足,剑飞得又慢又低。经过一处偏僻的山野小路,他忽然发现,溪边有一个人。
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捧着溪水喝了几口,对着水,看到头发上的一直木簪,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这只木簪平滑纤细,尾部被雕成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长着一张尖尖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是微笑的,和这姑娘倒有几分相似。
小姑娘看着这只簪子,瘪了瘪嘴,似是想哭。肚子里咕咕叫,她从怀中摸出一只白色的小钱袋,从里面抠出来一颗小小的糖果,小心地舔了舔,舌尖尝到了甜味,就把糖又装了回去,仿佛很是舍不得。
小姑娘低头收好钱袋,随眼一扫,忽然发现,水中的倒影,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薛洋在倒影中,正在微笑地看着他。
这姑娘正是阿箐。
当日他眼睁睁看着晓星尘以剑自刎,以为道长必死无疑,一路狂奔跑出好久,把义城远远甩在身后,她才敢把憋在肚子里的大哭放出来。出逃在外,数月之中逢人便问:“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仙门世家呀?”“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呀?修仙的高人。”
奈何并没有什么人把她的询问当做一回事,往往敷衍两句就走。阿箐也不气馁,不厌其烦地一直问一直问,想着总有一天会找到可以帮晓星尘报仇的对象。
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