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只能一步一步往后走。
夜里白门才清醒了过来,阿满呈了人参汤喂给白门,可是白门一口也喝不下去,就算强迫着喝了下去,最后都给吐了出来。
吃得少,吐的多,请了大夫来,也只是摇头说,没法子,只能硬撑着。
人都还没有恢复元气,白门的烟瘾又犯了,甚至比上次还要严重,一个没看住,白门就拿了刀,狠狠的朝着大腿刺了一刀。
郑远一边夺过白门的刀,一边强按着白门坐在木椅上,阿满想给他包上帕子,被挣扎的白门一脚踹开,泣不成声。
往后的日子,白门的烟瘾越来越严重,人都消瘦的没了气力,可一到烟瘾复发,他总有使不完的力气,折磨着他自己,折磨着所有人。
“烟,给我烟,给我烟啊。”白门的嗓子都出了血,可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喊着,无法停下。
阿满真的看不下去了,短短几日,白门的身上已经没了一块好肉,活的就像见不得阳光的鬼魅。
“师傅,你放过师兄吧,这么大一个广和楼难道还养不起师兄吗?”阿满跪在老班主脚下,抓着老班主的衣角,哭的都喘不上气了。
“妇人之仁,”老班主仰起了手中的拐杖,却又在看见白门的时候放下了拐杖,老泪纵横。
“再这样下去,没等到把烟瘾戒了,师兄他就没命了,师傅你看看,你看看师兄啊。”
是啊,再这样下去,白门还有命留吗?
老班主妥协了,他说:“抽吧,抽吧,诺大一个广和楼难道还能被鸦片掏空了不成。”
等了老班主的话,不一会就有人拿了鸦片回来,白门的眼睛一下亮了,不顾身上还捆着绳索,不断的向前蠕动着身体。
待郑远把绳索解开,白门直接扑了过去,夺过烟杆跪倒在地上,任谁都扶不起来。
大口大口的吸食着鸦片,直到骨子里那股舒痒退了下去,白门才神情陶醉的瘫倒在地上,如获重生。
明明骨子里的痛已经退了下去,可眼角的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流的多。眼前看不见光,那黑暗深处,白门似乎看见了他阿玛,是来接自己的吗?
阿满不忍,抱起白门的头,遮住他满眼沧桑无神的泪,哭着说:“爷,您要怪就怪我吧。”